孟轻然身负重伤,终是无力地倚靠在一处残破的垣壁旁。
洛浮尘落在她身边,道:“孟长老,此地荒凉,可否借一步说话,共叙往昔?”
孟轻然蹙眉看向洛浮尘,“洛浮尘,你我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你叛宗之罪,天地共鉴,青陵宗今日之祸,皆因你而起,我怎会与你这等奸佞之徒有任何交集?”
洛浮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沉重的咳嗽。
她缓缓开口:“曹长老已离去,李、沈二位长老亦是音讯全无。如今,你孤身奋战至此,何不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孟轻然闻言,胸中怒火更甚,她猛然挣扎着坐起,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洛浮尘,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虽命悬一线,亦不耻与你同流合污!今日之局,生死由命,你若要取我性命,尽管动手便是!”
“可惜,真是可惜。”洛浮尘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悲悯与自嘲,“为宗门而战之人,均已身死。反倒是叛出宗门之人,倒活的好好地。”
洛浮尘问道:“孟长老,你可曾想过,为何会如此?”
孟轻然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用尽力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不屑道:“不过是些见风使舵、背信弃义之徒的得意罢了!”
洛浮尘摇头,“这世间,多的是懂得审时度势,以求自保之人。”
孟轻然死去,本就是既定结局,洛浮尘无法改变。
她咳嗽几声,便看到天际过来几个人影。
江千辞抱着几近昏迷的沈言清落在唐琼玉身边,顾云芝与李珂相继落地。
江千辞急切道:“唐阁主,恐怕还要再请你出手医治。”
唐琼玉轻轻瞥了一眼江千辞怀中的沈言清,眉宇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沈言清的脉搏,正欲开口之际,沈言清却以极其细微的动作,侧头对她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江千辞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中,未曾察觉到这微妙的眼神交流。
唐琼玉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无大碍”,却因那眼神的示意,硬生生地变成了:“伤势十分严重。”
江千辞闻言,脸色骤变,转而又抿着下唇,一副隐忍的模样。
沈言清微微蹙起眉头。
唐琼玉见状,似乎觉得说的有些过,转而又说道:“虽严重,但不致死。”
见江千辞表情仍未改变,她只得无奈道:“......也不是特别严重了,你安心带她回去休养便是。”
这时,一旁的洛浮尘突然捂着胸口弓起身,猛烈咳嗽起来,余光时不时看向顾云芝。
顾云芝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随即转过身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时念一伤势已经无碍,几人正往洛浮尘这里赶。
行进间,余淮的目光偶然掠过地面,看到地上躺着的林晴。
林晴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蜷缩在地。
余淮也未曾想到,此人竟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年她的那一剑,是该还回去了。
她扯了扯吴问舟的衣袖,道:“吴师妹,可否借你佩剑一用?”
吴问舟虽感诧异,却未多问,默默将佩剑递予她。
余淮拔出银剑,一剑刺入林晴胸口,动作利落,不带丝毫犹豫。
林晴的身体在地上痉挛几下,便不再动弹。
余淮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还给吴问舟。
不久,众人终于汇合。
柳含秋看到满身是血渍的时念一,连忙上前询问伤势。
“我真的没事,唐姑娘医术高超,已经帮我处理好了。”时念一朝柳含秋扯出笑容。
方映雪、余淮与吴问舟三人并肩而立,沉默的看着面前一众人。
洛浮尘站在众人之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此战虽胜,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玄虚门的弟子,将她们的尸身带回宗门,妥善安葬;至于其它门派的弟子,自有人来处理。青陵宗那些入魔的弟子,必须清除干净,以免遗祸无穷。而那些未入魔且幸存下来的弟子,就让她们自行选择去路吧。”
言罢,洛浮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这一战虽看似顺利,但沈昭君的意外一剑,以及曹榛过早离去,都让她心中难以平静。
曹榛的实力之强,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若能将其收归己用,无疑是如虎添翼。
旧日的仇恨与眼前的局势交织在一起,让她不得不暂时放下个人恩怨。
待玄虚门众人离去后,水月镜初阁派了人来将无人认领的尸体运回阁中。
数日之后,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
唐琼玉、唐逸与顾云芝围坐一处,气氛凝重。
“她的体内寒气深重,要想彻底拔除,恐怕是难如登天。”唐琼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直截了当地道出了事实。
唐逸将几页药方铺展在桌上,轻声说道:“所幸洛掌门修为深厚,那一剑避开了要害。我根据她的体质,拟了几道方子,希望能有所助益。”
顾云芝接过药方,逐一审阅,仔细斟酌每一味药材的效用。
半晌,她问到:“寒气入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