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愈加强劲,吹得门窗嘎吱乱响。远处天际,闷雷隐隐滚动。
洛浮尘静静地伫立于屋舍中央,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墙上那幅古朴的挂画,画中之人正是青陵宗老宗主之像
“你可知老宗主是谁杀的?”
秦望笙冷言道:“夜寒烟。”
“并非夜寒烟所为。”洛浮尘摇了摇头,她轻轻抬起眼帘,一字一顿地说:“是白露下的手。”
秦望笙闻言,眉头紧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言论,她冷笑道:“白露?凭她那微末的修为,如何能行此大恶?”
“正是她。”洛浮尘肯定道:“她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精心策划,最终得手。”
秦望笙闻言,冷笑更甚,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洛浮尘,时至今日,你仍要为夜寒烟开脱吗?”
洛浮尘转过身,目光直视秦望笙,那双眸子中既有悲悯也有坚定:“事实胜于雄辩,我无需多言。你可知,夜寒烟为何在关键时刻终止了「锁魂大阵」,又为何甘愿死在你的剑下?”
秦望笙冷哼一声,答道:“「锁魂大阵」乃是逆天禁术,一旦施展,她亦将万劫不复,被永远束缚于青陵宗之下。”
洛浮尘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她正是因为这份对宗门的深情厚谊,对同门的怜悯之心,才未让那阵法降世。秦望笙,你杀了一个无辜之人,一个从未想过陷青陵宗与不义,甚至临死前都在为宗门着想之人。”
秦望笙闻言,身形一震,猛然站起,手中的佩剑寒光闪烁,直指洛浮尘的心口。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洛浮尘!你以为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能让我动摇吗!”
洛浮尘垂眸看向那柄指着自己胸膛的剑。
当年就是这把剑,杀了夜寒烟,她的师尊。
“这些话,我已对你说过无数次,每一次,你的反应都如此激烈。”
秦望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与不解,“你的话,究竟是何意?”
洛浮尘未管那柄剑,沉沉开口:“你可还记得,北境沈家那一夜的火光冲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望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北境沈家家主,不顾一切地迎娶魔族公主,此举无疑是对九州的背叛,她罪有应得!”
洛浮尘又摇了摇头,“迎娶魔族公主之事不假,但沈家的忠诚却从未改变。”
她目光看向秦望笙,“真正背叛九州的,并非沈家,是老宗主。”
此言一出,秦望笙的脸色骤变,她怒喝一声:“放肆!”
秦望笙剑尖猛的刺出,洛浮尘身形灵动,侧身一闪,剑尖仅擦过她的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洛浮尘,你竟敢如此污蔑老宗主!”秦望笙怒不可遏。
洛浮尘接着说道:“老宗主为了达成一统九州的野心,不惜勾结魔族,对驻守北境的沈家痛下杀手。”
“老宗主原本要继续除掉仙道府,此事被白露所知,因而白露设计杀了老宗主。白露,曾经是仙道府的商家人,名为商白露。”
“而夜寒烟,她为了白露,也为了保护青陵宗的声誉,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卷入这场纷争,选择了独自承担所有的罪责。她死在了青陵宗的大殿之上,死在了你的剑下。”
秦望笙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这怎么可能……老宗主不可能勾结魔族!”
她无法接受这个颠覆了她所有信仰的事实。
愤怒与不甘驱使她再次提剑,直取洛浮尘。洛浮尘虽然奋力闪避,但左臂仍不慎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
“秦望笙,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青陵宗、为了九州。但事实却是,你不过是老宗主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言罢,洛浮尘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灵力涌动而出,红色的阵法瞬间布满了整个屋内。
“夜寒烟在临死前将真相留给了我。她在信中嘱咐我,不要将真相告诉你,因为她知道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曾无数次尝试在不摧毁青陵宗的情况下救下所有人,但每一次都失败了。青陵宗的命运早已注定,而你……也注定要成为这场悲剧的牺牲品。”
洛浮尘自始至终都非常平静。
相比之下,秦望笙的反应则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身形踉跄,脸色苍白如纸,满心疑惑与混乱。
遥想当年,青陵宗秘密筹划的那一夜,为何会与魔族入侵沈家如此巧合地重叠?
她回想起那一晚的种种。那时的她,只是盲目地执行着命令,从未怀疑过背后的真相。
洛浮尘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继续说道:“你本是老宗主从那荒郊野外捡回来的孤女,自那之后,老宗主对你关爱有加,待你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而你也早将她视作亲母。”
“你恋慕夜寒烟,可她却与白露携手相伴。当你误以为是夜寒烟杀害了老宗主时,那股悲愤就像一条毒蛇,在你的心底蜿蜒盘踞,心魔或许就在那时悄然滋生了。”
洛浮尘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露出一丝苦笑,道:“你到底是愿意冲破迷雾,去相信那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