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着江千辞望了过去。
她松开了十指相扣的手,朝着她迈进一步,语中透着一丝寒意,“何时,竟学会了撒谎?”
江千辞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一步,想要逃离这突如其来的质问。
“师姐,我……”江千辞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口中吐出言辞间满是挣扎与无措,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
沈言清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沉与复杂,“那镯子,自你十二岁时起就整日戴着,我虽未曾问及它的来历,但心中自有计较。”
言罢,沈言清的身形再度前移,那份压迫感让空气都似乎凝固。
江千辞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裙,血迹斑斑,她满心担忧这些血迹会弄脏师姐那白净的衣袍。
她本欲再次后退,以求一丝喘息的空间,却不料身后竟突兀地现出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壁,将她所有的退路无情封死。
此刻,她已退无可退,而面前的人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步步紧逼。
言语与物理的双重枷锁将她牢牢困住。
沈言清身姿挺拔,比江千辞高出几分,使得她不得不微微仰头,直视那双深邃如寒潭般的眼眸。
她看向沈言清,那头墨色长发被随意地挽成一个优雅的髻,几缕碎发轻柔地拂过白皙的脸颊,为这份清冷平添了几分温婉。
二人相视片刻,江千辞的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晕。
“师姐,这只是一个镯子。当年无意中得到的,我没什么首饰,瞧着这镯子成色还不错,便一直戴着了。”
尽管话语间尽力掩饰,但心中的鼓点却出卖了她的不安。
沈言清睫毛微动,目光深邃地锁定了面前略显慌乱的身影,仿佛将她层层剥开,连带着神情与内心,看了个精光。
突然,她握住了江千辞的手腕,目光落在那只翠绿镯子上,细细打量起来。
镯子碧翠欲滴,质地细腻,光泽柔和,在光线的照耀下更显璀璨,显然非寻常之物。
“我瞧着这镯子,并不廉价。”
江千辞的手腕被她紧紧攥着,她感受着沈言清手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心也仿佛被这凉意所侵袭,感到一丝悸动。
二人贴得极近,沈言清的目光异于往常。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师姐的眼神,像是能将自己彻底看穿,里里外外,毫无遗漏。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江千辞的内心愈发慌乱。
“那枚白色玉镯,带了么?”沈言清突然转移了话题,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柔。
“带着的。”
江千辞连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一只洁白无瑕的玉镯。
沈言清从盒中拈起玉镯,轻轻拉起江千辞的另一只手腕,将白玉镯缓缓戴上。
白玉镯与江千辞的皮肤相得益彰,更显得她手腕白皙纤细,镯子的线条流畅优美,宛如为她量身定做。
沈言清唇角微微勾起,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才更适合你。”
说完,她轻轻揉了揉江千辞的头,语气中满是宠溺:“别取下来。”
“好。”
江千辞的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心中却翻涌着层层疑惑。
师姐方才的举动,仿佛换了一个人般,让她捉摸不透。
明明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举动已尽收眼底,为何她偏偏执着于追问镯子的来历?
她,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镯子?
二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师姐,我方才……”
江千辞终于按捺不住内心那如潮水般翻涌的疑惑,声音细微得如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她微微仰头,目光紧锁师姐的眼眸,试图从师姐的神情中探寻出她是否已然知晓,她那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面。
在人前,她就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花朵,总是维持着温婉柔雅的形象,那笑容宛如精心雕琢的面具般,时时刻刻都不曾从她的脸上卸下。
然而,在那鲜为人知的背后,真实的她却仿佛是一头被触怒的猛兽。
当面对那些威胁到她生命的人时,她有仇必报且绝不手软。
对于那些敌人,她从不留情,以近乎虐杀的手段将她们一一清除,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恐惧都通过这种方式彻底宣泄出来。
这便是她内心深处那如黑暗深渊般的阴暗面,一直以来,从未敢向任何人展露。
“无妨,我不在意那些。”
沈言清的声音轻柔,好似就在等待她开口一般。
她的眸中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神色,仿佛能穿透江千辞的灵魂,直抵她内心最脆弱的角落。
她缓缓探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尖如同带着无尽眷恋般,轻轻触碰上江千辞的脸庞,而后无比温柔地摩挲起来。
仿佛她的面庞是一块世间绝无仅有的珍贵羊脂玉石,令她爱不释手。
她微微凑近,将江千辞额前那几缕俏皮的碎发轻轻捋到耳后。
那带着丝丝凉意却又仿佛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