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小雨不知于何时骤然变大,雨点似针般密密麻麻地击打着窗棂,声响恰似细碎的呢喃,却发出令人心忧的脆响。
江千辞在这雨声中猛然惊醒,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那道身影依旧如雕像般站在床附近,像是一只守夜的白猫,静静地守护着她。
她在心中暗自轻笑一声,准备阖上眸子继续睡。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诡异的动静。
廊上响起一顿一顿有节奏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像是黑暗中的怪物在狩猎。
“咚、咚、咚。”
三声不疾不徐的叩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原有的寂静。
这三声叩门声仿佛直直地敲在了江千辞的心中。
她感到一阵窒息的恐惧,冷汗从额头缓缓滑落。
难道这是梦?
沈言清依旧未动分毫,直直地站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她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着冷静。
叩门声再度响起。
“咚、咚、咚。”
究竟是谁会在如此深夜前来敲门?江千辞身子无法动弹,无法抬头看向门外。
半晌,那门外站着的东西伴随着那一顿一顿的脚步,缓缓离去。
江千辞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有我在。”沈言清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冷静镇定。
这道声音传入耳中,令她心中安稳不少。
她想起了关于“夕”兽的传说,相传这种名为“夕”的怪兽会在岁末现身,为祸世间。
在原来的世界,这种传说自然是人们杜撰出来的。
然而现今,她置身于一个修仙世界,一切皆有发生的可能。但即便真有这种东西存在,那“夕”真的会这般老老实实敲门?
江千辞只恨自己现在不能开口,她心中又怕又好奇。
沈言清察觉到了江千辞呼吸略显急促,将屋中的烛火点亮。
烛火亮起,视野得以恢复,这让江千辞的内心也渐渐沉静了几分。
沈言清动身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将江千辞额上的汗水抚去。
“怕了?”
明知故问。
江千辞缓缓眨动双眸。她是怕了,这还用问么?看她额头上出的汗就知道。
雨夜,有人敲门,正常都会觉得害怕吧?更何况她现在动弹不得,哪怕是一个未曾修道的凡人,都能轻易将她治于死地。
江千辞看向沈言清,见她仍是那般面无表情,不由得佩服起她内心的强大。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这个沈言清,有时候真够坏的。
“别怕,有我在。”
沈言清似是在抚慰她,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随着这阵轻揉,江千辞心中的恐惧彻底消散了。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再度响起,比之前更为急促。
江千辞双眸猛地瞪大。
门外的东西像是不死心,敲门声变成了拍门,最后响起了动静极大的撞门声。
沈言清起身,拔出清霜,脚步轻缓走向门边。她的神情沉静如水,但眼中寒意逼人。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昏暗的烛火摇曳不定,映出门外怪物狰狞的影子。那是一具满身是血的人形怪物,皮肉模糊,涣散的瞳孔中透出一股死寂的寒意。
它张着大口,口中滴落着血水,带着凶残的气息,直扑沈言清而来。
她面不改色,手中寒刃迅速划过一道寒芒,利刃直刺向血人。刺入肉身的声响清晰可闻,仿佛冰冷的寒铁撕裂了脆弱的皮肉,伴随着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声。
那血人丝毫不管体内的寒刃,带着不死的恶意,身体继续向前挪动。
沈言清眉头微蹙,猛地抽出剑,一掌拍向血人,将对方狠狠打飞出去。血人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含着雨水的地上溅起一片血花。
她站在门口,顿了顿,目光扫过床上躺着的江千辞。若是此刻追出去,恐怕会中调虎离山之计。
就在此时,灵枢阁另一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喊。
“啊啊啊啊啊——”
声音穿透夜空,令人毛骨悚然。
沈言清朝那处望去,那是灵枢阁弟子的住所。她眼中寒光一闪,警惕之心更甚。
与此同时,唐逸也听到了嘶喊,她快速动身,推门朝那处嘶喊声飞去。雨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她心中顿起不妙之情。
阁中弟子纷纷点亮灯火,出门查看,雨夜中,灯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惊恐的面孔。
沈言清冷静地站在门口,手中清霜寒光闪烁,眼中透出一丝杀意。
雨声依旧,血腥气充斥,整个灵枢阁笼罩在一片紧张气氛之中。
唐逸赶到时,地上躺着一个灵枢阁弟子,满身是血,已然断气,地面上遍布着斑驳的血迹。
几个打着灯的小弟子匆忙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怔,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阁主,这是?”一个弟子声音颤抖地问道。
唐逸面色凝重,灵力在她体内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