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起了作用,这本是计划好的一环。
只是,贤妃此时心中却有些踌躇。
圣上刚刚的问话明显不对。
他好似对自己起了不满和疑心。
可这不满和疑心是从何方向而起,她一时却有些心中没底儿。
之前做过的事太多,此时竟不知是何处露了端倪了。
此时若是用药成事,难免会有后患。
可是,贤妃心中也有担忧。
若是圣上真的怀疑或者发现了什么,元曦不一定能够保住她。
她需得给自己再加一道护身符。
有什么,比一个腹中的小皇子更能护住自己呢?
脑中盘旋过许多念头,最终看着面前脸上已经涌现出红意的圣上,贤妃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推拒他伸来的手。
半个时辰后。
“江寅,给朕滚进来!”
一声熟悉的怒吼。
江寅对于里头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他低垂眼眸,小心谨慎地弯腰进了内殿。
散落满地的衣衫佐证了他的猜测。
除了圣上明显处于怒火中的喘声,还有贤妃的哭声。
“陛下,臣妾当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您是了解臣妾的,这些年来,臣妾何曾用过不入流的手段争宠?且如今元曦还病着,臣妾便是真想争宠,也决计不会选在此等时机啊!请陛下明鉴!臣妾当真冤枉!”
尽管江寅已经十分小心了,可他刚刚绕过屏风,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便是身披一身外裳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贤妃。
而圣上则是满脸怒色地坐在床榻上。
“陛下。”
迅速收回视线,江寅恭敬跪下。
“过来给朕更衣,另外,着传旨,将贤妃降为婕妤,幽禁宫中,不允随意进出,更不许任何人来瞧她。”
若不是看在宣元曦的面上,圣上只恨不能此刻便将贤妃直接一撸到底直接贬为庶人。
可元曦如今好歹是亲王,母妃位份太低,影响的也是他的脸面,他的时日已然不多,圣上也不愿让其因着此事忧思过甚。
一个个的,居然都敢给自己下药,真是胆大包天了!
“陛下!臣妾当真冤枉啊!臣妾若真要用此等手段争宠,为何会选在今日?在陛下您来之前,臣妾根本不知晓您今日会来临华殿,如何提前预测下药?且便是臣妾真想做此等事,也不会选痕迹如此明显的药啊?这岂不是自寻死路?陛下要降位,要责罚,臣妾都愿领受,但请陛下还臣妾一个清白。背上此等罪名,臣妾日后在宫中如何做人,元曦又如何立足?”
贤妃也没想到,圣上此次反应居然如此之大。
他意识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一记耳光直接将自己扇落床榻,而后便怒吼着让江寅进殿。
她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来不及说,只能先抓起外衫遮盖身体。
怎么会这样?
陛下便是恼怒,也不该如此失态?
难道,上次上官令好给陛下用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难道应升有什么事未曾打听清楚?
贤妃此时脑中也是罕见的有些慌乱了。
她不怕降位,但怕圣上将此事彻底定性为她特意设计下药。
这罪名若真落了下来,日后便是她传出有孕的消息,也很难在陛下那儿翻身了。
好在,自己在药上提前留了后手。
圣上虽然震怒,但此刻贤妃说的几句话,他其实倒也是听进去了。
虽说如今贤妃在其心目中温柔的形象已经彻底坍塌,但圣上有一件事还是承认的。
贤妃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是不会用这种明目张胆的笨法子来将自己陷入泥沼的。
而且……
圣上轻轻嗅闻了几下鼻尖的味道,只觉这味道熟悉至极。
在江寅为其更衣完成后,他踱步走到了香炉前,鼻子噏动嗅闻了两下,而后转头看向了江寅。
江寅自然心领神会,小心上前打开香炉,用一旁的金镊从其中取出了一块尚还算完整的香丸。
香炉被打开,那香气自然也更加明显了几分。
圣上记起来了。
这是上官令好殿里常出现的味道。
只是,不及贤妃殿里的味道这般浓罢了。
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对上官令好的惦念,想到当时自己的情不自禁。
圣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股子火气升腾而起。
下一秒,圣上喉间一甜,只觉一股子腥热涌了上来。
“嗤——”
在江寅惊骇的眼神中,圣上喉间一口血喷涌吐出。
“殿下!”
江寅连那香料也顾不得拿了,忙抛开手中的东西,上前扶住了圣上摇摇欲坠的身子。
贤妃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会这样?
那香料只有娱情的功效,并未有任何毒性。
且应升找人看过,这香料就连助兴的功效也是极为温和的,怎会如此?
圣上此时可绝不能出事啊!
虽然吐出了一口血,圣上此时却觉得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比刚刚怒火充盈之时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