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抵达皇都之时,拓跋侑显然心情不错。
礼部官员已经在城门外等候了。
虽然对于只来了官员却没来一个皇子或是太子迎接这件事颇有微词,但想到自己从张家母女那里得到的情报,拓跋侑顿时也不想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他也听闻了,如今大雍皇帝的长女景王被罚暂退朝堂,太子也是刚刚病好了没多些时日。大皇子薨逝,三皇子和四皇子年幼,的确是挑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来做这件事了。
看着大雍皇帝如今膝下如此凋零,这还真是让人心生满意的一件事。
礼部官员将人安置在驿站后,将如今东夷、西越、安南三国使团已经陆续抵达的消息也告诉了拓跋侑。
“明日陛下在宫中设宴款待四国使团来使,还请拓跋王子早做准备。明日酉时时分,礼部的车驾会来此处。”
拓跋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礼部的人还递上一份明日晚间宫宴的流程单子,用以让漠北诸人熟悉宫宴安排,一旁的属下也是小心接了过来。
礼部官员一走,拓跋侑打量了一下落脚的驿站,而后转头看向属下。
“那两人如何了?”
“四王子放心,都已经做好了乔装带进驿站了,对外只说是使团中官员的家眷。”
“她说的事,你去查验过了?”
“是,属下已经让人带着两人的画像悄悄去她所说的地址查探过,画像无误,这两人的确是张家人。她说的那些事,有些太过隐秘,无从得知,不过面上大部分事都已确认过了,的确无误。”
很好。
拓跋侑嘴角的笑意浓了些。
是张家人就好。
看来果真是上天眷顾漠北,不,该说是上天眷顾他拓跋侑,竟是给他送来了如此大一份机缘。
若是用得得当,他就等于在大雍皇宫内拥有了最坚不可摧的一枚暗桩。
便是漠北所有的情报密网尽数折毁,他也无所畏惧了。
“对了,四王子,进城之后,属下发现了漠北的情报标记,可能是咱们的人未被尽数铲除,还有幸存下来的人。可要属下去接触瞧瞧?”
底下的人并不知晓漠北在皇都的情报工作是由拓跋飞绫这位王女所负责的,他们所知道的,唯有皇都情报密网在一个多月前被连根铲除这个噩耗。
如今发现可能还有人活下来,自然是欣喜万分。
毕竟,大雍人如此突然动手,很大可能是因为漠北的情报暗桩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若是能够从幸存的暗桩口中得知这个秘密,对他们此次的大雍之行将大有帮助。
拓跋侑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既然传出来的消息是已被尽数铲除,我们便也无法确定,留下这些标记的,到底还是不是我们漠北的同胞了。大雍人素来狡猾,说不准是他们设套引我们入局。再观察一些时日,左右我们在皇都要停留一些时日,不必急着前去接触。”
“是。”
属下领命后恭敬退下了。
而此时的皇宫内。
贤妃好不容易应付完了脾气越发古怪的端充仪,坐着轿辇回到了自己的临华殿内。
“本宫有些疲倦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本宫小眠一会儿。”
随口找了个理由将众人打发走,贤妃有些疲累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过了不知多久,一双有些粗糙的手悄悄搭在了她的头上为其小心揉捏着。
贤妃连睁眼都不曾,低声问道。
“此次大选的秀女,查清楚了吗?”
还有不到一个月,便是后圣上时隔八年后的第一次选秀。
即便膝下已经有了宣元曦这个皇子,可贤妃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小心应对。
上次选秀,选进了纪容卿和桑月见这两个妖妃,两个人前前后后霸占了帝王的独宠,将这后宫所有妃子都给压了过去。
纪容卿便也算了,福薄保不住孩子,自己也死在了这上头。
可桑月见明显比纪容卿威胁更大。
她不能生,圣上便准备将端充仪腹中之子过继到她的名下。
如此作为,圣上的意思简直太过明显了。
他想给自己的宠妃留一份保障,或者说,他准备给桑月见成为太后铺路。
这如何能不让人嫉妒呢?
一个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富贵前程。
若是个公主,想来陛下也会再安排新的宫妃有孕。
而很有可能,便是从这批即将入宫的秀女中挑选。
既如此,贤妃想,她也不得不先未雨绸缪打算起来了。
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查清楚了。最出挑的几个,一个是陈家送进来的,想来是替皇后娘娘固宠的。毕竟如今帝后疏远到了何等程度,太子的位子也是摇摇欲坠。只是,陈家送进来这位,听闻姿容可胜过皇后娘娘不少,这一个拿捏不好,说不准就直接越俎代庖取而代之了也不一定。”
陈家的心思,往好往坏可有两种解释,但从这几年陈皇后对陈家的态度来看,怕是坏的可能更大一些了。
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