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那边的消息是说,这纪氏如今日日保养身子,想要尽早怀上一个孩子。”
桐君给宣明曜回这话的时候,都生怕脏了自家主子的耳朵。
这纪氏,也太大胆了。
纪容卿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大胆。
三年的时光,足够让她明白,她寄予所有希望的陛下,是真的忘记了她了。
这三年里,瑶昭仪姿容绝世,又性情纯质热烈,深得陛下喜爱和皇后看重,一路步步高升,无人能及。
再往下,便是安才人。
虽然不及瑶昭仪那般圣宠,可也是隔三岔五便去召去伴驾,而且,她身边还有上官美人这个帮手。
上官令好在发了一阵儿疯后,突然好似恢复了正常,不再日日念着让陛下和太后放纪容卿出来,加上后来太后崩逝,宫里便也没人计较她当初那些错处,趁着一年中秋宫宴,陈皇后便开恩典将其放了出来。
解了禁足的上官令好,很快又被安静越笼络了过去。
她到底曾经怀有过皇嗣,虽然接连犯错被一再降位,但圣上见她认错态度虔诚,甚至刺破手指绣下一幅一丈长的《无上真经》送往玄都宫为公主祈福,可见其诚心。
加上安静越在旁也为这位“好姐妹”说话,很快,上官令好便重新侍寝。
之前也不甚得宠的上官令好,竟然一下子得了陛下喜爱,召幸次数几乎和安静越不相上下,且圣上在位份上也对其很是大方,三年来位份已然坐到了美人,比安静越还要高上一阶。
宫中这三位美人儿,几乎已经占尽了陛下心头的位置,加上对于自己亲生母亲临死前说的那番话,圣上对纪容卿那本就算不得多么深厚的情意,慢慢也就被淡去了。
程让倒是想捞自家纪主子出来,只是他如今在御前慢慢也没那么得用了。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月没在御前伺候,那江寅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如此信任他。
程让总觉得,那一个月,他错过的事就再也补不上了。
这三年来,他忙着在御前和江寅斗法,忙着抢回自己御前第一人的地位。
虽然也记挂在冷宫的纪主子,但到底还是眼前自己的前程更为要紧,一时竟也是顾不上了。
“那就助她一臂之力。马上父皇的守孝就到日子了,宫里也该热闹热闹。”
纪容卿的想法很好猜。
既然圣上一直想不到她,她就得让别人在外部给她使上点儿力气。
如今,她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就是自己那位永安王叔。
和永安王春风几度,怀上一个孩子,然后,以情意和腹中孩子逼迫永安王为其将圣上引来,为她创造一个走出冷宫的机会。
这样,她才能够光明正大将孩子生下来。
否则,一个冷宫弃妃,哪怕圣上如今记不起她来,以永安王的本事,这一辈子也没办法把纪容卿接出去。
何况是如今将纪容卿奉若神仙妃子一般的永安王。
他怎么舍得他的仙子怀着他的孩子在冷宫里吃苦。
甚至,永安王或许很乐得这么做。
毕竟,纪容卿一旦出去了,她腹中的孩子可就成为了龙种,若是个皇子,那可就有承继大位的可能了。
虽说这些年来永安王一直看着安分守己,可这天底下,但凡生在皇家,只要有可能,谁会不对那个位置动心思呢?
“是,永安王动用了之前静太妃在太医署的人手,是一位武太医,在太医署并不算冒头,但医术还算精湛。绮安那边已经将准备好的养身药方借着切磋医术的名头,悄悄让武太医知晓了。想来用不了几日,纪氏就要用上了。”
静太妃当年在宫里也是有人手留下来的,这也是支撑永安王能够时时接济纪容卿的关键所在。
“本宫倒是好奇了,这纪容卿当年宫宴一舞,虽然当时也已经圆润不少,但到底还算美丽,如今冷宫蹉跎加上养伤时日日躺在床榻上,比当年入冷宫的时候还要圆了几圈,永安王叔竟也是痴心不改。”
这其实已经是天命庇佑的结果了,纪容卿冷宫三年,未曾像其他人一般疯了或是直接变成老媪一般,但到底所处环境就在那里,纪容卿是肯定比不上三年前那般了。
之前永安王和她只是书信传情,可如今却是有了肌肤之亲。
永安王也不觉得这佳人大变样?
桐君觉得这话对公主一个小姑娘家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公主是主子,主子问话,她自然得答,只能颇为隐晦道。
“这永安王是深夜进的宝净堂,为着怕引人注目,屋内灯都未曾掌,只借着月色朦胧,加上纪容卿特意以轻纱覆面,只说自己如今还是废妃之身,只能掩面与心爱之人相会,方才能够过得心上的坎儿。永安王只心疼美人儿去了,哪里顾得这么多。”
“噗嗤!”
宣明曜听到这儿,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永安王叔真是昏了头了,这种话也信。他也不怕这美人儿掉了个包。”
桐君说到这里也是觉得好笑,捂着嘴轻声道。
“霁云说,这纪氏还真有这般心思,本是想让霁云去顶替。可霁云背上都是当年杖刑留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