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趣了。”
王菊娥看向海夫人,“海夫人既是人证,那便说说,连少夫人是胡说,还是如实陈述?”
王菊娥的目光落在海夫人的身上,明明只一眼,海夫人却觉得千斤重量忽然铺天盖地压向她,压得她喘不过气,几欲窒息。
天知道,她有多惧怕王菊娥,怕的身子控制不住抖了又抖。
“这这这?”一向嘴皮子利索的海夫人,这会儿舌头打卷,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连少夫人没胡说,但但是”当着王菊娥的面,海夫人没胆量撒谎,可让她站位林浅意,不就是等同于她撑着脸,让林浅意再抽几耳光。
王菊娥摆了摆手,看向成夫人,“万万没想到,潇潇郡主竟口无遮拦,一个未嫁女子在宴会上什么荤素话都敢说。想必也是文月公主身子骨弱,在教导潇潇郡主一事上,有心无力。”
这话?
好吧,也唯有王菊娥敢说。
她敢说,旁人附和不是,反驳也不是,恨不能没听到没听到,或者寻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海夫人小心翼翼看了看王菊娥的脸色,心思转了一圈,还是将嘴里的话咽回去。
事实无数回证明,王菊娥,得罪不得。她得罪过,换来的事痛彻心扉的领悟啊。
成夫人气闷,她又干瞪了海夫人一眼,海夫人还只敢眉眼交流,在王菊娥面前,什么身份、年纪统统不起作用。
成夫人:王菊娥整日忙活着赚银子,她曾说过,她的时间宝贵,因为她的时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金子。为何突然得空理会俗世事了?
海夫人:因为太后娘娘回宫了啊,能指挥得动王菊娥干活的人,除了皇帝,就是太后娘娘。
成夫人这会儿只能在心里埋怨海夫人,不会说话就该闭嘴。这下倒好,因着海夫人一句话,直接坐实潇潇郡主爱慕连大将军,还主动挑衅连少夫人的事实。
当然,事实的确是事实,但这种事情自然得遮掩为上策啊。
成夫人正在思量如何应对,海夫人得罪了文月公主她管不着,也不在意。反正,海夫人同文月公主顶多面子情,内里一个看不上一个。
但,她和文月公主交往多年,关系亲厚。偏偏,潇潇郡主赴宴,却传出不利于名声的丑闻,成夫人哪里不知,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文月公主怪罪她,这口浊气,她只能含泪咽下。
还没等成夫人想出良策,就被王菊娥点名了,“成夫人的规矩礼仪一等一的好,太后娘娘时常夸赞,还让我抽空向成夫人学习。可我忙啊,哪里有时间叨扰讨教”
成夫人听到这虚假的话,眼角直抽抽,心想:你就是乐意学,我哪里敢教。京城之内,除了太后娘娘,你在乎过谁?
“成夫人,你和文月公主私情甚亲,该知道文月公主身子骨弱,常年离不得汤药。那教导潇潇郡主一事,你也该上上心才是,依我看,以后每隔两日,潇潇郡主便来尚书府一趟,学习礼仪规矩。”
成夫人要哭了。
今日是她的五十寿诞,只怕过不得今晚,她就会成为京城的一大笑话,成为世家大族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这张老脸啊,临老临老了,丢的一塌糊涂。
“王王夫人?”成夫人刚开口,就被王菊娥打断,“若成夫人将潇潇郡主教导的很好,太后娘娘心里也会记着成夫人的情。”
话锋一转,又威胁上了,“难道成夫人不愿意教导潇潇郡主?还是说,得让文月公主拖着病体入宫向太后娘娘求来一道懿旨,方能请得动成夫人?”
得
好话赖话都让王菊娥一人说尽了,偏偏,她强势啊,根本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
关键,她还搬出太后娘娘这尊菩萨。这样以来,谁还敢虎口夺食?王菊娥比老虎可怕百倍,谁敢啊?
林浅意的眼睛,亮的发光,这光,自然是她这个小迷妹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偶像。林浅意在这一刻雄心壮志,终于找到了奋斗目标、人生方向,就是王菊娥。
林浅意发誓,她要成长为王菊娥那样的女子,自身够强大,靠山够强硬,活成别人需踮起脚尖仰望的信仰。
若不是所谓礼仪束缚,林浅意这会儿已扑上去,给王菊娥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连大将军,说起来这件事由你而起,你当如何?”王菊娥一碗水端平,局中之人,一个也不放过。
这话,唯有王菊娥敢问。
这脸面,王菊娥谁都不给。
这样一想,成夫人和海夫人受的委屈,似乎也淡了一两分。
听说,在皇宫里,王菊娥只对着皇帝和太后娘娘说漂亮话,办实事,就是碰上昭月贵妃,王菊娥也照样实话直说,不带一丁点儿拐弯的。
王菊娥这样的人,长安国挑不出第二个。
众人目光灼灼地看向连盛,成夫人这会儿也顾不得心口疼痛,海夫人脸色也舒缓了
“本将军已奉旨娶了嫡妻。”连盛的脸上并无多余表情,“今日之事本将军会如实向皇上禀告。”
连盛这话回答的堪称完美,不知何时,林浅意已悄悄移动到连盛的身旁。两人站得极近,以至于林浅意偷偷戳了连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