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盛刚入将军府,就听见王菊娥爽朗豪迈的笑声。
京城之内,唯有王菊娥是个例外,可不受规矩束缚,也不必受礼仪禁锢。旁人看不看得惯,王菊娥甚少在意、理会。惹不起她,也惹不过她,见着她,要么赔着虚假笑脸,要么躲着道走总之,王菊娥没在怕的,怕的就是旁人。
其实,有些官员就是闲得没事撑得慌,胃里反酸,嘴皮子犯贱。
他们当面不敢得罪户部尚书大人和王菊娥,背后没少酸言酸语、婊里婊气,竟然恶意猜测户部尚书大人在床榻上会不会和王菊娥称兄道弟,会不会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谈银子?
这是内涵王菊娥行事如爷们,嘲讽户部尚书大人性情窝囊
“二筒。”
王菊娥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
“都怪新秀,教会我打麻将,没想到这玩意儿挺有意思。有时候明明累得不想动弹,几圈麻将打下来,竟身心舒畅,精力充沛。”
“要不是新秀说今儿能凑齐一桌麻将,我可没时间来,忙着赚银子呢。”
“幺鸡!”
“呀!胡了胡了!”
“手气爆棚,技艺过硬,舍我其谁!哈哈哈”
王菊娥笑得开心,满脸激动,又赚了一两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谈成一笔几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
没办法,王菊娥的实力太强了,让人不禁感叹一句哪里都是她的战场。明明是林浅意教会了新秀,新秀教会了王菊娥,王菊娥抽空教会了柳三夫人按说,林浅意才是大先生,这头一回打麻将,怎料到她这前浪,被王菊娥这勇猛的后浪,生生拍死在沙滩上。
没天理啊!
柳三夫人笑着接话,“是是是,菊娥姐姐的时间金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们的时间只是时间,菊娥姐姐的时间就是金子银子。”
王菊娥也不恼,因为,柳三夫人说的是大实话。
“那是那是!”
“哈哈哈”
连盛转身离开。
他似乎回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去书房看公文吧。
让他独自面对五个女人,请恕他没那个勇气。
不到半个时辰,蜜香敲响了书房的门。
“将军,这是少夫人为您准备的衣袍,请您收拾妥当,去主院寻少夫人。”
蜜香心虚啊。
她眼神躲闪,一说完,不等连盛回应,放下东西溜之大吉。
好像就好像后面有狼在追她。
“将军,您说,少夫人这是何意,送您新衣裳,还要求您打扮一番,该不是”大猛脸通红,余下的话,他一个没娶媳妇的可怜光棍,突然就不想说了。
“我刚在花园里,瞧见新秀姑娘正陪着柳三夫人赏花,两人有说有笑,倒是没瞧见少夫人。”
不光大猛以为林浅意在光天白日里,忽然起了那种兴致。
连盛自个儿也误会了。
他生出的误会,也不是没有根源,毕竟林浅意屡有前科。她在马车上都能三番五次勾引他,还在安平寺里也撩拨他,还趴在他的耳朵上提议去安平寺后山的林子里谁知她的脑子在想些什么,统称为乱七八糟且不健康的思想。
理智上,连盛警告自己不能赴约,不能放任林浅意得逞。
光天化日之下,府里还有客人,怎能不知羞耻钻空子赶时间行那等情事。
可连盛的身体格外实诚,先是沐浴更衣,又对着铜镜仔细察看。
磨蹭了好一会儿,在大猛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笑出声的注视之下,连大将军藏着一脸喜色向着主院去了。
“王夫人,我有一桩大买卖跟您谈,保证稳赚不赔,不知您可感兴趣?”
门外,连盛刚抬起一只脚,不等落地,就听到林浅意的声音响起。
他有预感,林浅意要和王菊娥谈的大买卖,和他有关。
这个现成的墙角,他得先听一听。
“哦?”王菊娥笑声爽朗,“稳赚不赔的大买卖?”
王菊娥自然瞧得真切,林浅意和连夫人对视的眼神官司,这对婆媳联手,新秀又刻意将柳三夫人带走,要做什么?
“看来,连夫人也知情喽?”
连夫人笑道,“放眼京城,唯有王夫人能吃得下这桩大买卖。”
王菊娥原本感兴趣五分,这下,兴趣的浓烈程度达到了十分。
“将军府的真实情况,王夫人应该也知晓一二。说来,我也不怕笑话,连盛虽是大将军,但他实在可怜呀。”
“连青山那个老混蛋,这些年在外面鬼混,生死不知,也许哪天就死在外面了。连盛虽有父亲,可从小没享受过一日父爱,唉,可怜见的。”
王菊娥微愣,不是要同她谈一笔大生意嘛,怎么说起了连大将军的可怜身世,这与要谈的大生意有何关系不成?
问吧,不大好意思。
不问的话,王菊娥一时迷惑不解。
“连盛这小子整日虽撑着一张又臭又冷的死鱼脸,其实他心善又孝顺。只要有人真心对好一分,他定真心回报十分。”
王菊娥撑不住了,好想问出口:连夫人这般直白又是卖惨又是夸赞连大将军,难道她想将连大将军打包,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