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汤姆?”黑发女孩将手肘支撑在了木质的写字桌上,她托着腮帮,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这可不是投影技巧或者遗留的变形术能做到的。” “看来您总是有所尝试,小姐。”男孩从桌子里头走了出来,看上去身体也凝实了许多,和先前幽灵死魂的样子多了些许人气。短发柔顺地披散在他的额上,这使得他看上去非常柔和。 如果只看他的脸,你会觉得他一定有一副乐于助人的好心肠。 不过,如果是一个渴望与人签约的什么魔法道具,或者想要向人索取什么的不明人士,通常也都是这副嘴脸罢了。 谁知道呢? “你总是不愿意说重点。”克劳尼笑了起来,“看来保持神秘对于您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和您的提倡不符——交流与碰撞才能得到进步,不是吗?” “这听起来仿佛是我的错了,小姐。”汤姆·里德尔斯文地笑了起来,他撩起了他的校袍,转而坐到了她的床上,“但直至现在,我都未曾得知你的名讳呢。” “在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之前——”她好脾气地回答他听起来夹枪带棒的言论,“我可不敢随意透露什么敏感的信息。” “这可真让我伤心——”他脸上的笑容保持着不变,但又似乎为她如今的镇定感到新奇,“难道这些日子的相处,没法让您的铁石心肠有过一丝动摇吗?” “我没法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魔法道具放下心防,汤姆。虽然你很博学。” 她看到他高高的挑起了眉头,接着补充了一句。 “你的模具也很貌美。” “但这并不是能够让我接受的理由。” 投影看起来分外的无辜,他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些伤心的裂痕。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他看上去似乎妥协了:“如您所见,我就只是个投影而已。” “当然,处于某些考量,我并不需要更换魔力来源,我能够自行收集弥散的魔力。” “我当然没有什么坏心思——” “毕竟我的出发点就是,为那些聪明人提供帮助,让他们免受庸人之扰。” “我只是个学生——哪个学生能拥有这种能力来制作一个需要通过契约才能维持器物与巫师之间联系的呢?” “您现在放心了吗?多疑的小姐?” 克劳尼对此不置可否。 但既然这个魔法道具居然有着能够对外投影的能力,他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地多。 男孩的个头挺高,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语气中有着在斯莱特林生活中耳目熏染的圆滑强调。在此之前他透露过自己曾今担任过学生主席,那他至少已经七年级了。 但就算再七年级中,这样让她感觉滑不留手的存在,还是少数。除去某些不愿意与人交流交往,或者不屑于她这种自立门户的独立派系扯上关系的部分学生以外,她可从没得到过这样的反馈。 他看上去是个纯正的斯莱特林学生,巧舌如簧,很擅长语言艺术。在这样短暂的相处当中,除了对她和他自己隐秘的窥探以外,他们从未闹过不愉快。 或许是她的多心,与它交流的时候,它太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或者说,它更像是一个画像。毕竟只有像画像这样存留着巫师本人的一丝“灵光”的存在,才能媲美这样完整的回答。 但显然,画像们不太能做研究,虽然他们也有记忆。但克劳尼从未听过任何一个画像能够透过他们生前不知道的知识来指导后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魔法研究早就深入其中了。 但如果说他是寄宿在本子里头的鬼魂...鬼魂们不全是好的,能够遗留在世间需要各式各样的执念以及恰到好处的某些磁场。 这样想来这确实有些说得通。 那究竟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因素,这名鬼魂先生,要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来路呢,而伪装成因为充满了智慧的问答本? 因为自尊? 毕竟看上去这名鬼魂先生有着不错的教养,生平履历听上去也相当光鲜,无论从那种角度而言,年少早逝对于他来说都是相当令人耿耿于怀的事情:就像废弃女厕所的那位可怜地,死因不明的少女一般,或许都很不甘心吧。 这或许是斯莱特林们之间独特的默契。或许拉文克劳们可以不顾一切的在任何地点为了追寻他们所认为的真相与知识用尽各种手段,但这一点显然不适用于斯莱特林们。 不过...五六十年前,这也确实是一个相当敏感的日子... 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梦境跨度有如此之大,不同时间线在此刻看似都交汇在了一起。又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是预示着他们之间的相遇也不一定。 和梦境当中的人重新再现实中有什么交隔,这对于她来说还是个令人熟悉又陌生的体验。 克劳尼冲着他摆了摆手,回敬给同样狡猾的斯莱特林一个阳光的微笑: “或许是这样不错,里德尔先生。”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克劳尼·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