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到,当年的这张照片今天居然会从我的手里重新出现。 一时间我们都默然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我拿起照片又一次细细地端详着。五十年前,照片上这个女人走入了我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又飘然离开,她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美丽的人,又怎么和“怪物”一词产生联系的? 后来的老许一直都在照相馆工作,七十年代末,省城重建图书馆,看中了照相馆及周边的这块地皮,便将之收编进来,老许也就成了图书馆的职工。再后来图书馆的摄影业务被取消,伊容照相馆也慢慢被人淡忘了。事实上老许一生从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但他再也没见那美丽的女子回来过。 本以为事情会有好的发展,没成想又增添了更多的谜。这个被称为怪物的女人,为什么把自己的照片送张越之留念,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张越之为什么会在罗布泊与裴儒林合影?他明明去过罗布泊,他的一生中却没有一丁点记录,张越之一生不回自己故乡又是为了什么? 疑问纷至沓来毫无半点头绪,但却如此吸引着我,我暗暗下了决心非得把这些事情弄清楚不可。但现在不能急于一时,干脆不去想它他,正好肚子饿了,便和大宝老许头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直喝的酩酊大醉,连怎么回到宿舍的都不知道。 由于宿醉,第二天上班迟到了。被馆长石老头叫去训了半天的话。从馆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大宝急急来到我面前:“老林,听说了吗?前天我们从张越之家运回来的那些书被封了,上面来人了,对这些东西进行检查呢。” “什么?被封了?那些书有什么问题吗?”我很奇怪,一个老教授的藏书,也会惊动哪个上面兴师动众来封查,公共出版的书刊,莫非还牵涉到国家机密不成。一想到机密,猛然觉得后悔了,张越之那么多书放在馆里,怎么就没想到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夹带的,说不定真藏着什么秘密呢,这下好了,人来查了,就算有秘密,只怕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大宝又对我说:“听说等会还有人找我们谈话,问那天运书回来的经过。先说好啊,绝对不能提前天晚上偷偷去张越之家的事。” 那是自然的事,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上面的人到底想在那书里找什么? 我还想问问大宝在他叔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但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便忍住了没问。 我在不安中等待有人来找我谈话,却整天都没人来。临下班时才忽然明白,那天运书本来就是大宝一个人的事,我是被他临时征用的,馆里不知情,只要他不说,又有谁知道我也参与进来了呢。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去敲大宝的门,没有回应,打他电话,关机了,莫非他回家了?第二天一早一上班就去找他,没想他根本没来上班,我觉得不对劲了,一个电话打到大宝家里,却得知大宝昨天就没回家,我不作停留,直奔石老头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