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看到一个黑衣人在雨中背着包袱从远处过来。 “黄大哥...”江东来迎上前去:“我跟丢了...” “没事,先找个地方避雨...”黄师傅并不在意:“嘿嘿,这回发达了...” 两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江东来换上自己的警服,带着黄师傅直接出东城门。 船舱里的许长河不时起来,将暴雨落在船上形成的积水舀出去。 两个黑影悄悄上船。 许长河披着新式雨衣,没有打听黄师傅跟江东来在船舱里嘀咕些什么。 他清楚黄师傅身份绝对不简单。 跑黑船这么多年,以前又不是没有跟党务调查科的人打过交道。 前几天黄师傅弄死的那些码头瘪三中,有小日子的奸细。 小日子坏得很! 死了解气。 今天晚上跑这一趟,这两位肯定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 十块钱大洋到手,还有能比这更美的事儿么? 以后,要好好表现,争取给黄师傅江警员当个马前卒。 大佬也是需要小弟来跑腿的不是... 凌晨两点。 倾盆暴雨中。 一条机帆船驶进昆山县。 与江东来分别后,黄师傅在雨中溜向张敏那院子。 隔老远就看自己住的屋里竟然点着灯? 放慢了脚步,看着那盏灯,总感觉似乎有些怪... 悄悄进门上楼,发现自己住的杂物房里小桌子边,趴着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 是老板? 老特务眼骨碌转了转:“咳咳...” 张敏立即惊醒,转过头,再抬手揉了揉眼,看着浑身湿透的黄师傅:“呃...半夜忽然下雨,我来看你窗子有没有关...结果你没在,不小心睡着了...” 不小心睡着?袁书顺手关门。 跟着将包袱丢在门背后,走到桌边伸手捏熄蜡烛灯芯,老特务喃喃:“蜡烛很贵的,以后别点灯...” “唔。” 屋里一片漆黑。 两个黑影交错在一起... 一声尖声叫忽然在雨夜里响起。 隔壁,床上,被惊醒的安吉尔忽然问:“迷死轻雪,你睡着了吗?” 睡在地板上的霍轻雪早在老特务上楼时就已经醒过来。 “呃,没有...刚醒...” “我好像听到波司张在叫唤...” 霍轻雪胀红脸:“你可能听错了。” “不对...隔壁的声响为什么一直响过不停?” “不太清楚。” “是不是有老鼠?” “应该没有...” “是黄先生在呻吟...不好...黄先生有危险...”安吉尔侧耳停了一阵,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 霍轻雪赶紧起来,划火柴点亮灯跟着阻止:“你别过去...你听,现在只有雨声,没声...没有老鼠。” 有了灯光,屋里大亮,安吉尔好像这时候才恢复神智,若有所思:“我明白了,黄先生跟张老板是夫妻!” “不大像...”霍轻雪摇头。 “不行,我也要加入!”安吉尔忽然走到门口拉开门... 一阵风雨吹打进屋里。 霍轻雪脑子有些懵,小洋妞的想法...的确与众不同! 跟到门口想要制止... 隔壁传来惊呼... ... 一大早。 风停雨歇。 黄师傅心情不错。 眼里似乎一点没有杀鬼子过后的那种暴戾之气。 应该不需要心理医生。 看着刘小悦从门口走过,黄师傅挤了挤眼,对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嘀咕一句:“我出去晨练会儿...” 张老板被黄师傅盯着看,立即脸红到脖子,一向豪放的老板声音细腻若蚊鸣:“嗯...” ... 上海。 一辆黄包车将车停在城隍庙对面。 车夫低头坐在街边路沿石上,黄包车上坐着一个女人,似乎在等人。 坐在黄包车上的于菲面色发白,收回看向城隍庙那边的视线。 看着旁边与以往完全判若两人的阿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金眉差头紧皱:“不要担心,既然对方没有揭穿你,说明他早已发现你的身份。” “可是,我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对方不是普通人,他这么做,一是在向上级示威,也有可能是为了表达内心的不满。” 阿金同样紧张,上级安排他与柳叶取得联系,可惜他已经在这里蹲守了两天。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柳叶在哪里。 不远处。 一间普通民房二楼,一个房间的窗帘间拉开一道缝隙。 一位中年人走屋,站在窗帘后的举着望远镜的年轻人听到脚步声,赶紧回头:“特派员好!” “辛苦了!”特派员点头:“一大早叫我过来,有什么发现?” 年轻人赶紧将望远镜交给特派员:“你看,那两黄包车上两个都是红党!” “你怎么知道?”特派员接过望远镜。 “那个女人叫于菲,在百货公司卖手表,是我的中学同学!”年轻人顺手将旁边桌子上的相机挂在胸前摆弄。 特派员顺口问:“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我们情报小组之外,暂时没有人知道。” “此事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是!”能得到特派员的认可,殊不容易。 情报员听特派员的意思,要放长线钓大鱼! 这几年军事上一直对红党围剿,残余分子逃进了陕北的山旮旯里苟延残喘。 上一次破获红党组织,而后在上海活动的红党分子几乎销声匿迹。 这次就算只能抓到这两人,绝对都是大功一件。 升职加薪,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