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大烟鬼?信不信老子将你眼珠子掏出来当炮踩?” 麻杆毫不示弱:“你谁啊?” “我是张敏表哥。”袁书张嘴就来,这货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老板张敏熟人。 “吆喝,我还真不知道我妹妹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表哥。”麻杆讥讽道。 “原来是表弟,失敬失敬...”袁书黑着脸:敢情这位是张敏的哥哥? “我妹妹呢?”麻杆见面前这位油嘴滑舌,立即警惕。 “可能等会儿就到。”袁书也不给他好脸色,直接堵在门口不让他出来。 “那行,我等会儿再来。”说完转身,穿过厨房从后门扬长而去。 看着这位满身大烟味的烟鬼从菜地里走远,袁书脸色立即变冷。 校长亲自当禁烟总监,苏州城专门设了烟土缉私局,没想到还有人敢顶风卖、抽大烟! 不用想,这家伙多半是来找张敏要钱的。 烟鬼都是这副德性,只要亲戚,除了各种借口要钱外准没别的事儿。 日上三竿的时候,张敏带着一个挑着两筐子菜的挑夫过来 看着店里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而且墙角落里的蛛网都全被清扫一空,厨房里也打扫干净,锅碗勺盆摆放整齐。 袁书就站在旁边,笑吟吟看着张敏。 “你都是你做的?”张敏觉得不敢相信,她这辈子见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男人,也见过无数做苦力的男人,但是却从没见过会做家务的男人,哪个女人能找到这种男人,十八代祖坟都得冒青烟。 “不能白吃你的炒饭。”袁书道。 “你这也太……”张敏从包里掏出小摞钞票,抽出五分钱,思索了一下,又加了五分过来。 袁书明白,她这是要结账让自己滚蛋的意思,餐饭之情,人家还给钱,算是很不错的老板。 “我不缺钱。”袁书没伸手,对方是长期游走在各色人之间的成熟女人,没必要跟她玩花招。 “你缺的是个住处?”张敏上下打量了一下袁书:“牢里出来的?” 袁书点头,脸上全是沧桑:“学习了一年,出来时老婆落水没了。” 张敏犹豫了一下:“小黄,我也不瞒你,算命先生说我客夫,我是一个被夫家休回来的女人,回不了娘家,只能开这么个小店,小店利薄,也请不起人,不能耽误你。” 袁书一脸真诚:“能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就行,像我这样的人,说什么耽误就是打我脸。” 张敏也是直爽性子:“那行,反正也你会做些面食,不过吃住都只能在店里。” “谢谢姐。”袁书压根儿不提有没有工资,这种小店一个人足够,根本没必要请人。 上午店里没生意,袁书和张敏在后厨备菜。 张敏是个直性子,告诉袁书不挣钱的主要原因,一是她家哥哥隔三岔五来要钱,二是县城上有衙门里的人吃饭经常挂帐。 倒也不是不给钱,但总是要拖。 中竿的时候,麻杆再次出现。 看到袁书跟妹妹相处融洽,脸色立即不大好看,阴阳怪讥讽道:“小敏啊,你表哥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表哥又不是你表哥,用得着跟你打招呼么?”张敏黑着脸怼回去,同时掩盖了袁书的身份。 江南有个奇怪情况,两人即使是兄妹,但却不一定有相同的表哥。 如果双方都是庶出,平时相互之间甚至没有亲戚的机会。 因为,这年月,高门大户娶姨太太的着实常见,谁要是没个三妻四妾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户人家。 “那,你跟咱表哥睡一起了?”麻杆跟着追问,这年月,表兄弟与表姐妹之间结婚着实太常见。 亲上加亲。 而这货说话更是毫不遮掩口无遮拦,一看就是没什么教养的人。 “我过来帮表妹打个下手。”袁书。 “哦,那你是当跑堂的伙计?”麻杆眼中带着敌意,以后自己再来要钱的话,似乎没那么方便。 “算是吧...”袁书平静回答,这家伙虽然是个大烟鬼,但好歹是老板娘哥哥,还是得留点面子。 转过头看着张敏:“那个...哥哥这两天手头紧,给我拿一块大洋...月底还你...” 张敏黑脸:“你一个月来十次至少八次,我挣的辛苦钱差不多都被你偷走,你还真给张家涨脸了?” “你还知道张家?呵呵,要不你把城东那个院子地契给我,以后咱们两不相干!” “赶紧滚,那是爹娘留给我的!凭什么给你这个把爹妈活活气死的混蛋?”张敏声调渐高。 “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个贱人被夫家休了,还有脸回来找我爹分财产,你跟你那个娘一样的是个婊子...”麻杆心里一急,对着同胞亲妹妹,同样口不择言。 袁书听愣了,张敏嫁出被休,按这边习惯不能回娘家,然后她克夫甚至改嫁不出去。 老爹因为父女情深,临走前给她留了个院子,同父异母哥哥抽大烟败光了家,还气死了他妈,还来找她要钱。 两人吵架的信息很多,张敏的娘应该是她爹从青楼里赎身出来,而且现在她的爸妈都已经去世。 袁书不多废话,走上前,先直接一个耳光扇过去,将麻杆抽了一个原地打圈。 跟着伸手抓住了的衣襟,袁书手上力气大,直接将这货两脚提离地,眼中充满杀意:“信不信老子将你沉进河里喂王八?” 麻杆愣了,江南一带文风盛行,一般说狠话玩阴谋居多,君子动口不动手,没想到来了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赶紧嚷嚷:“哎哎哎,赶紧放手,本公子只有这一套能出门的衣服,你要是玩坏了,我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