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特吉亚的破阵勇士出现之前,安文波认为己方的队伍胜券在握。 在斯特吉亚的破阵勇士出现之前,安文波已经开始打算起了得胜之后的酬金使用。 他想要一匹贵族马,他想要购置一匹软甲短剑来为自己的流民手下们升级兵种,他还想要聘请一些流浪者来充当自己队伍里的教官兼队长,他也想要一些弓手的装备来丰富自己队伍里的兵种,他想要封地的稳定税收来保证高昂的军费开销,他想要得到南帝国贵族阶级的认同,他想要城堡,想要属于自己的采邑地主,想要一位有权有势家族里的长女作为自己的另一半………总之,他所渴望的事物有很多很多。 只要这掌心里滴淌着温暖的人血,开卷的刀刃上粘连着残筋碎肉,安文波就能感受到自己又离目标前进了一步。 农民在田间犁地耕作,用镰刀收获粮食。而安文波也是在从事耕作,只不过他工作场地不是农田菜,而是在戟影枪林的战场之上。 而这些对充满美好期待的想法瞬为影沫,北地蛮族的钻孔长斧如同一道洪亮的钟声,将浮想联翩的少年从美梦中惊醒,把他重新拉回到了残酷而现实的战场上来。 吼—————— 突然从敌军队伍撞出来一位重甲斧手,在安文波注意到他的同时,对方已经斜肩送胯,将手中钢刃送到了安文波头顶。 起地式的斜劈送顶! 重心靠前的斧头可不是直线发力的枪头,不可能像后者一样用单手剑去挑挡,若无法闪身躲避,只能依靠左臂上的盾牌去抵御。 砰嚓! 安文波左臂上绑着的盾牌被巨大的斩击力给劈碎成了几块不规则的木板,他身子向后倾斜的瞬间,又一把飞斧从他耳边疾转而过,带走了他一缕裸露在盔帽外的鬓丝。 在无数纷飞的木屑碎片中,安文波看清了来者的着装面容,惊慌与疑惑从他脸上纵然而生: 这身配置怎么看都像是斯特吉亚人的双手斧兵种,为什么…为什么斯特吉亚的破阵勇士会成建制的出现在这里?对面不特么是北帝的军队吗? 那群全身链甲手持斧刃的铁旮瘩是从敌军后方的阴影里窜出的,他们在两军阵线间挥斧猛扫,不管是敌是友全部皆砍,一时间竟在混乱的阵线之间杀出了一道由断肢碎尸堆叠出的十米无人区,这群斯特吉亚人竟然用自己手中的斧刃在已经崩溃的阵线里重新划分出了一道崭新的界线。 “哈哈,不愧是花了我三千第纳尔才请来的北地佣兵们,真是一群无比勇猛的战士啊!哈哈!传令兵快去传达我的命令,让这群蛮兵打头带阵,步兵方阵匀速进军,碾碎那些东拼西揍的南帝国杂种队伍们!让费卡翁里的贵族们赶紧准备赎金捞人吧!”在远处山坡上观望局势的北帝指挥官一脸志在必得的得意表情,在他看来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然明朗,胜利的天秤肯定会倒向自己。 刚刚取得优势的南帝阵线此刻在敌人的缓步紧逼下不断退缩,他们畏惧着这些手持巨斧的野兽,不怕死的蛮族疯子,谁都不愿意成为砧板上开膛破肚的猎物。 “不要再后退了!不要再退了!再后退者就格杀勿论!”百夫长在线阵后方大声喝责不断后退的队伍,一旦阵线乱了他们就彻底会成为溃散的逃兵,失去所有战斗力,会被敌人的追兵轻而易举打尽。身为步兵方阵的总指挥总负责人的他,是最不愿看到这种结果的。 本着“如果前方弟兄们还不肯列阵进攻,那就休怪后面的弟兄们(督军队)架枪前进了”原则,畏敌不前的步兵们被迫止步在原地,硬着头皮去对抗这些高阶斧兵。 但战场上的人员素质劣势不可能仅凭士气与苛律去弥补,三位再怎么英勇无畏的征召民兵也不可能敌得过装备精良的北地破阵砍王。 一时间南帝人队伍的前排损伤严重,失去了盾牌的安文波依靠在持枪队友的身后,他咬着嘴唇,看着周围成片被砍翻的友军,心底有股绝望感油然而生。 他身边一位穿着软甲的士兵想要捅穿破阵勇士的链甲,可枪头刺进对方身体的同时,斧头也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 哐当一声,重斧连着脆皮铁盔与头骨一齐粉碎,蹦飞的浆液溅在旁边普布里的脸上,令他脸色苍白,仿佛这组织残余是从自己头里流出的一样。 “嗤——。”斯特吉亚人面无表情地拔出了胸口上浅进的矛头,然后一把扔在地上,丝丝鲜血从他胸甲里渗出,但他并不在乎,他此刻就像一位丧失了痛觉与情感的杀戮机器,迈着沉重的步伐,握着手中的战斧,朝着五路可退的安文波缓步走来,在他的身后是枪阵加护,远处还有零散的轻骑兵在追逐试图从侧翼逃跑的士兵。 身前是野兽群行,身后是抵着后颈的督军寒芒,外边则是碾压溃勇的骑兵。 无路可退,无处可生。 “咯咯咯!”安文波咬紧牙关,他握紧手中的短剑,全身都在颤抖,这是对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恐惧的生理表现。 老天!告诉我安文波,这就是我所渴望的结果吗?为什么这条光荣大道上困难重重,连一次试错重来的机会都没有!这到底算什么!难道你将我置于此地,只是为了欣赏我丑态百出吗? 好!既然你想要这个的话,我就偏不会让你得逞!我安文波今天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倒在地上的时候也要像个爷们一样摔在血泊中! 既然心死,那就向死而生。 心意已决的少年用胳膊挤开了保护他的部下们,他手握着带血的短剑,向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