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昆见到崔教授这张褶子脸时,是有些发懵的。 这位中年秃顶爷们不笑还好,笑起来像猪腰子烤开花了一样。他尚不自知,还以为这场师生情的戏码演得不错。 崔忠识重重地拍着魏昆的肩膀,帮他掸灰。 “很好啊很好,非常好!” “您别光说好啊……崔教授,我冒昧问一句,您是想招女婿了吗?” 崔忠识笑骂:“臭小子!你可配不上我家姑娘!想吃天鹅肉,再努力几年吧!” 他带着魏昆来到小会议室,向屋子里的研究生们正式介绍这位宝贝师弟。 崔忠实还特意往后站了半步,将台阶的聚光点留给魏昆。 魏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会议室的人,直到今天,自己才算认识了崔教授门下的诸多师兄师姐。 转头,看到崔忠实说道。 “这是你们的小师弟,姓魏名昆,信科专业的准毕业生。说来也惭愧,我没带他做过什么项目,也没教过他什么,可以说是自学成才。这回呢,我希望大家相互打个照面,以后生活上啊、研究上啊若是有困难多多帮衬,作为师兄师姐要以身作则,当个榜样,不要让学弟看轻了。” 崔忠识笑意盈盈、老树开花的模样,给实验室的研究生们吓得不轻。 这位老古董,以小心眼和司马脸闻名信息学院,当然这些崔教授不清楚,只在学生私下口口相传。在座的各位谁没挨过崔教授的臭骂? 要不是在他手底下能学到真东西,而且崔教授在专业领域的水准有目共睹的高,抗压失败的科研狗们早就提桶跑路了。 秃头暴君。 实验室学生们偷偷给他起的外号,有时候怕造口业,实际上是担心念叨外号时被秃头暴君从背后听见,他们也会用“那个男人”和“不能说名字的男人”代指崔教授。 实验室的大师姐叫王嘉婕,准备留校当讲师的博二生,据实验室的谣传说她孩子都两岁了。 她也是实验室里除了崔教授以外最受大家敬佩和尊敬的人,能力极强,发过数篇SCI和顶会论文。有时候找她比找崔教授都管用,比起钻心科研的崔教授,她更像是实验室的话事人。 王嘉婕打扮干净利落,妆容衣着模仿着她的偶像高圆圆,发型和脸型也有几分相像。 她听见背后不知是谁在嘀咕。 “看这笑的一脸褶子,一个本科生毕业生至于吗?” 王嘉婕转头狠狠瞪了那研究生一眼。被瞪的学生赶紧堆笑,往嘴巴比划了一个拉链的手势。 她其实也不理解。 这个跟古天乐一样相貌平平的年轻小伙,哪里讨得老秃子的欢心了。 但以她这么多年对崔忠识亦师亦父的关系和了解,老秃子一定是寻到宝贝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宝贝,是能给隔壁陈旭刚嫉妒到活生生气死的那种。 王嘉婕未语先笑,将魏昆引至旁边,道: “我大你几岁,你愿意跟着叫大师姐也行,要是不嫌弃,叫我嘉姐就好。看你是今年的准毕业生,毕业设计做的怎样了?” 崔忠识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接住话茬,先大笑三声,活脱脱偷了袈裟的黑熊精,三步一摇,五步一晃,道: “要说魏同学的毕业设计啊,技术水平要我来说呢,不怎么样。” 众人困惑,安心听崔教授接着往下说。 “想发那种高影响因子的国际会议论文还不够格。但是,我已经给他安排北大核心那边的审稿了,研究生入学前应该能下来。” 喔——! 有些研究生露出羡慕,忍不住叹了声。 比不上国际核心,但国内的北大核心也不差,多少学生求而不得。 研究生对此感受更深,因为国内核心的特殊性质,一般要一年半载才能过稿。 有加急资格的,要么是学术界的人脉过硬,要么是论文是前沿热点,晚一个月对国内研究都是损失。 现在做AI,尤其是实例应用类的AI,都在跟时间赛跑抢夺名次。80%以上的AI论文不会公开代码,生怕被同行抄袭然后超越了,比的就是看谁发的快! 魏昆想说点谦虚的话,又被喜上眉梢的崔忠识打断施法了。 崔忠识环视众人,笑够了,嘴角往下撇,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论文而已么,屋子里的人谁没发过几篇顶刊?但你们研究的东西,自己心里有数,骗经费的骗经费,水数据的水数据,咱实验室上次开张,还是学校找交通局要的特批合作,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事到如今,你们有谁靠自己的研究赚到一毛钱了?” 这是秃头暴君骂人前的经典铺垫,众人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敢笑出来。 他们心知肚明,那不还是您带头非得做物联网和大数据吗? 这玩意想变现,那得是上千万、按亿数的大单子。没彻底完善前,纯粹就是为爱发电、给国家学术发展添砖加瓦。 大师姐倒是带着人去市里的机关和企业谈过商单,一听是这项目吓得人家当场跑路了。不是水平问题,而是这摊子太大了,大到市级单位根本接不住的资金无底洞。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苦哈哈的枯燥科研生活,不再想这方面的事情,老老实实等毕业再找个好企业当打工人吧。 崔忠识说道:“你们的魏师弟,其实也没赚到多少钱。” 学生们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被别人家的孩子对比挨骂了。 “但是!” 听到这话,他们心情又提到嗓子眼。 “有位跨境购物平台的资深商务人士,愿意出一笔钱,赞助魏同学和我们实验室助其完善研究,并且聘请他为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