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徽表情不变,甚至有变本加厉的意味,明显是让陆闻檀听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就是不会同意你和顾言继续扯上关系,所以,只要不是你,谁都行。”
“正好陆野有这心思,那不是刚好?”
“人是最危险的动物,顾言这样的尤其,她能三年换个人,再三年兴许对陆家的威胁更大,但倘若她成了陆家的人,多少对她是一种约束。”
陆野的表情复杂。
“爷爷……虽说,我对她确实有点心思,但您这逻辑也的确超乎常理。”
“她要是真的足够恨陆家,当了陆家的媳妇,害陆家挨个死绝,自己独占所有财产,岂不是更顺手?”
陆召徽脸色难看,“你是死的?她想干什么都让她做?让你把她追回来,为的就是看着她!”
陆闻檀终于冷淡笑了一下,“看来不止孩童喜欢异想天开。”
陆召徽知道他在讽刺自己,直接把态度摆开了,“总之我就是横在你们俩之间的搅屎棍,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插一脚的,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陆闻檀多一分钟也没待,起身说回去吃药。
好一会儿,陆野才看了看老爷子,“爷爷,您又想唱哪一出?”
“难道你对顾言没意思?”陆召徽反问。
陆野蹙了蹙眉,“她对我可没意思,再说了,我如今堂堂陆丰集团总裁,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得跟小叔抢?”
陆召徽语带嘲讽,“怎么,你连现在的老四也抢不过?”
“……您这话说的。”陆野用毛巾扒拉扒拉了头发,“主要是,我很明显可以有更好的女人去选。”
京城权贵、门阀世家都不少,陆丰这样的纯豪门更适合选择这类联姻。
陆召徽瞥了他一眼,“你以为现在的顾言还是以前的孤儿?”
“她身后有周家,甚至有古泗钦,听起来是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实际上她的背景已经超越一般意义的权贵。”
“她自己若是可以继续在政务大楼往上爬,那更不用说了。”
陆野拧着毛巾,“您这么一说,倒也是。”
他挑了挑眉,“反正最近也没事,我试试。”
说完陆野摆摆手,上楼去换了一身衣服,说是晚上还有事,就又开车走了。
别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何伯进客厅的时候,还以为老爷睡着了,却听他吩咐:“想喝一杯香橼水。”
走路进去的何伯脚步顿了顿,“香橼水?”
这东西,只有以前顾言在老宅的会弄,香橼还是她自己在前院里种的。
香橼皮、果肉加多少,又添加几片薄荷,几粒糖都是她自己掌握,虽然跟何伯和张妈都教过,但他们做出来的味道和顾言做的始终差的很多。
老爷子怎么突然想喝这个?
“这个季节没有香橼,去年也没怎么结果……”何伯犹豫着,问:“要不,我让人去问问看一些商超有没有存货?”
陆召徽略微吐出一口气,摆摆手,“罢了。”
又嘱咐,“今年种上,好好护理,看能不能结果,还是自己种的喝着放心。”
就连蔬菜也是,顾言在的时候前院菜谱一年四季都有相应的应急蔬菜,老宅的菜很少需要外面去买,也没什么农药,反正护理得很好。
之前老爷子的朋友过来,都说特供的菜都没有他这边吃得放心。
但是顾言一走,菜谱就衰败了,怎么护理总归都不如她,老爷子对外面买的菜一度不放心,各种农药、添加剂防不胜防。
何伯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了他疲惫又幽深的眉间沟壑,“和少爷聊了四哥儿的事?”
陆召徽摆摆手。
“老四的事,只有你知道,别和陆野说漏嘴了。”
何伯其实是不太理解的,几天前,老爷子就跟他聊了,说要让陆野去追求顾言去。
这样,不论是积极还是消极,反正都能刺激到四哥儿和顾言的关系。
“那要是少爷真的追到顾言了呢?”何伯问。
陆召徽笑了一下,“那就只能老四认栽,说明他和顾言就是没有缘分。”
又道:“也有另一种可能……陆野一捣乱,老四和顾言反而会变得齐心、齐步,那我这也算是助了老四一臂之力?”
何伯明白这个意思,只是……“您怎么不干脆跟四哥儿说后悔了当年那么对他和顾言,道个歉,父子俩和和气气,多好?”
陆召徽轻哼,摆摆手,“你不懂。”
“我要了顾言的父母两条命是事实,她现在是不知道这个事,等她清楚了这件事,不可能不恨陆家。”
“但人心其实很好拿捏,她痛恨陆家,是因为陆家上下每个人对她来说都一样,但如果陆野捣乱的这期间,陆闻檀对她来说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位置……”
“那么,她的恨,就只会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是我拆散他们,是我让陆野去当搅屎棍,这些个匪夷所思的事儿,恶婆婆都没我坏,显得我够恶毒,就能显得老四无辜。”
“我都这把年纪了,就让她恨,连带老四那一份都集中到我身上,等我入了土,他们俩也就可以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