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却是无人可以动摇。
而除此之外,太子殿下、二皇子则是自幼丧母,两人都颇得潘贵妃看顾,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那只是从前,眼下关系却有些微妙——
潘家孙子辈两个女孩儿尽皆嫁入皇室,一位嫁给了太子做侧妃,另一位则是二皇子正妃,而二皇子眼下风头正猛,隐隐有和太子分庭抗礼之势,令得潘家和太子之间也有了些嫌隙。
只嫌隙之说,也是外人的猜测罢了。
毕竟,谁人不知,眼下太子府中,也只有那位潘侧妃替太子诞下一女,前不久听说,太子府又传出喜讯,却是潘氏再次有孕,而比潘氏更早嫁入太子府的太子妃成氏则嫁进太子府足足四年了,却一直不曾有孕。已经有传言说,有高僧帮着成氏看过面相,说是子女缘极薄……
即便身后有成家这个有力的娘家撑腰,如太子妃这般,还真是前途一片黯淡。
要是这次潘氏能一举得男,便是有成家这个后盾,成氏在太子府的日子也必然不会好过。
说句藏在心底的话,成氏能不能走到最后都不好说,至于潘家,则无论是太子殿下承袭大统还是二皇子逆袭成功,潘家都将立于不败之地。
也因此,潘家马车虽是本来在后面,可这一路行来,那些有眼色的人家却是纷纷让路,云老夫人汪氏更是不但让路,还想趁机跟在潘家的马车后面,也好向其他人家展示一下云家和潘家的亲密关系,那料想旁边的那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忠义伯府的马车竟是如此不识好歹,竟是不但没避让路边,反倒逼得云家马车停了下来,甚而连累了潘家人。
潘家可是尊大佛,汪氏供着还来不及,哪里肯有一丝一毫的得罪?
当下只把所有罪责都推到旁边这辆很是眼生的马车上——
再怎么说,也就是家伯府罢了,别说跟潘家比,就是跟自家比,可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看汪氏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又知道对方是侯夫人,李静文无奈,只得下了马车,小茹也跟着跳下,却是悄悄做了个手势。
瞧见李静文从马车上下来,汪氏转过身来,一张脸冷冰冰的板着,无比倨傲的俯视着李静文,一副等着李静文低头赔罪的模样——
这么年轻的女子,一瞧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
李静文果然有些紧张,却不妨小茹轻轻道:
“夫人您瞧,她的衣服——”
李静文应声看去,心里的惶恐果然少了些——
汪氏身上穿的可不正是自家织坊的丝绸?只汪氏身上穿的,虽也是当季新款,却是织坊里出了点小差错的那一批,比方说袖口处的云纹粗细方面就有些微的差别。当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果然如小茹说的,云家就是个空架子罢了。
这般一想,心果然放下来了些。
李静文的神情无疑也落在了汪氏眼里,汪氏下意识的就想缩起袖子,再瞧瞧李静文身上的穿着打扮,虽是品级没有自己高,所穿所戴却无一不是精品,不由又是嫉妒又是愤恨:
“怎么?老身还说错了你不成?东苑门外也敢横冲直闯,可真是吃了熊心豹胆,真真是一点儿教养也无!”
一番话说得李静文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便是小茹也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了汪氏——
这女人还真不怕祸从口出,毕竟,方才那番话可是把自家老大也给骂进去了。
汪氏却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多过分,毕竟,陈家的名号可是从未听说过,伯夫人这样的级别,在以侯夫人自居的汪氏眼里也就跟自家奴仆没什么两样。看李静文不说话,当下一皱眉道:
“若非你不懂规矩,怎么会令得潘家马车受阻。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潘夫人赔罪!”
有自己侯夫人的名头,再加上自己扔出的潘家这尊大佛,不怕这女人不低头。至于自己也好把挡了潘家路的所有罪责全推到这女人身上,省的潘家人怪罪。
满以为对方定会吓得什么似的,孰料李静文蹙了蹙眉头,却是缓声道:
“老夫人怕是弄错了吧?您老瞧一下自己的马车,想是人太多了,您的马儿受了惊吓,才会有此碰撞,却是和我家马车无碍啊。”
虽然心里对汪氏方才的语气厌烦之极,李静文也不欲惹事,只委婉指出是对方的责任。
“既是老夫人无事,不然,咱们还是各自上车,这样堵着后面的车,怕是有失体统。”
汪氏简直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眼前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不应该小心翼翼的爬过来赔罪吗?怎么还敢同自己讲起理来了?
说句不好听的,地位对等的人才有理可讲,至于地位不对等的话,当然就是身份尊贵的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顿时怒极:
“你是没长耳朵吗?我是说——”
却不妨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夫人,还真是,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