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的头顿时“嗡”的一下,和其他衙门不同,镇抚司讲究的是绝对的服从,别看对面这孩子年龄小,可单凭这么一块腰牌,就对自己有绝对的统辖权!
而且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个要命的东西来,无疑也证明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孩子背后还有自己惹不起的更厉害的人物。
那些侍卫已经一把提起陈毓,就要狠狠的朝地上摔去,王林吓得一激灵,也终于回过神来,腾地站了起来,忙忙的道:
“放下他——”
那侍卫惊了一下,手一松,眼瞧着陈毓就要跌倒,亏得王林反应快,已是小跑着上前,探手就把人搀住了,又恭恭敬敬的把腰牌还了回去,只是陈毓没说,便也不敢点明对方的身份,只一叠连声道:
“公子受惊了,在下该死——”
一句话出口,旁边正举着刀,虎视眈眈盯着众人的一干侍卫好险没惊得扔掉手里的刀——总旗大人糊涂了还是怎地?怎么竟冲着个孩子,还是阶下囚的孩子这般恭敬?即便这孩子再有个当官的爹,可也就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罢了——
要知道,即便是对着田成武那个守备,总旗大人架子照样端的足足的。
毕竟,“上差”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的。
顾云枫几个更是直接傻了眼——怎么瞧小毓都是可爱的玉娃娃的模样,怎么会把能令得小儿止啼的镇抚司人吓成这个熊样?
“他们都是我的兄弟,”陈毓却没心思和他客套,一指依旧被五花大绑的顾云枫几人道——娘亲她们,这会儿定然吓坏了吧,还有大嫂……
“误会,误会——”王林忙道,亲手帮顾云枫解开绳索。
看王林这般小心翼翼,那些侍卫也明白,今儿个怕是踢到铁板了,也忙着帮其他人解开绳索。
“来,来人——”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刚才被勒晕过去的田成武,正慢慢醒转,一眼瞧见前面站着的陈毓,吓得猛一哆嗦,身子拼命的往后蜷缩,却不防一下撞着了人,忙不迭回头,激动的眼泪差点儿落下来——身后的人却是镇抚司的总旗大人!
反手抱住王林的腿,眼泪好险没掉下来——
实在是那个陈毓简直就是天生来克自己的。这样的危险人物,决不能让他继续活在世间。不然假以时日,自己的下场不定怎样凄惨。
好在,有王总旗和那些高手在!
竟是一用力,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红着眼睛道:
“小王八蛋,爷今儿个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自己堂堂守备之子,竟是一而再再而三被陈毓羞辱,今儿个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
哪知胳膊忽然被人拽住,田成武回头,却是王林,只是毕竟是练武之人,王林的手劲无疑太大了些,田成武顿时有些吃不消,当下咬着牙道:
“王大人,你放开我,你放心,我做的事绝不会连累到你,今儿个要是不弄死这小兔崽子,我就——”
却被王林不耐烦的用力一推:
“大胆!怎么敢这么和公子说话!”
田成武顿时再次跌坐在地上,抬头瞧着复又微微弓身站在陈毓身后的王林——这种站姿,怎么瞧都是下属的站位啊!震惊太过之下,说话都有些口吃了:
“王大人,你怎么了?我是田成武啊,方城府守备的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是不是把那小兔崽子当成自己了?
王林还没有说话,陈毓已然开口:
“让他闭嘴。”
“哈哈——”田成武无意识的冲着王林干笑了两声,“这小兔崽子说什么啊……”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还没醒呢——平日里跩的二五八万的镇抚司总旗大人会任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在他面前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只是田成武很快就绝望的发现,自己以为的噩梦却是现实,因为王林果然走了过来,然后抬起手来,田成武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软软的歪倒在地,再次昏迷不醒了。
王林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只等着陈毓示下——别说一个小小的守备公子,就是守备本人,镇抚司都有权抓起来。
“先别放出去。”
不知为什么,陈毓这会儿心总是跳个不停,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云枫,我们快回去。”
顾云枫还没回过神来,闻言愣怔了片刻,半晌才意识到陈毓再说什么:
“啊?哦,也是,大嫂她们一定要吓死了。”
看向陈毓的眼神却明显有些躲闪,便是一旁的刘正阳几个,又何尝不是如此——谁知道小陈毓咋就隐藏的那么深呢!之前以为,就是个练武的材料罢了,说不好将来会成为名震大江南北的镖头,哪里知道人家根本就是个官二代,还是个,连镇抚司的人都另眼相看的官二代。
陈毓知道他们想些什么,这会儿却没有心思解释,第一个上了马,一扬马鞭:
“驾——”
顾云枫几人也忙跟了上去。
一路快马加鞭,将将约个把时辰,终于到了家,一进门,正好瞧见正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的李静文和陈秀。
看到陈毓回来,两人都有些懵了,然后便是全然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