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回府吧。”喜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去得月楼吧。”陈毓微一思索便道——既然已经发现端倪,怎么也要想法子解决了尾巴才好。若真是有人跟着自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好嘞。”喜子应了一声,神情明显很是开心——得月楼哎,听说那里可是方城府最大最好的酒楼,待会儿又有好东西可以吃了。
作为典型的吃货一枚,已经乐淘淘掰着手指头再数的喜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车里的陈毓全神戒备的样子。
这么一路走来,一直到得月楼前,陈毓才把眼睛锁定在一辆青布马车上。
果然,陈毓的马车刚停下,那辆马车也跟着站住。
倒不知是何方神圣,还真敢就这么大喇喇在后面跟着。这是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方城县太爷的儿子看在眼里啊。就是不知道,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热闹的地方,对方会做些什么。
“得月楼到了呢,少爷,咱们下来吧。”喜子乐淘淘的道。
“好。”陈毓倒也从善如流,抬腿下了车子,“要一个二楼的雅间,靠窗户的。”
边说边小心瞧了一眼那辆青布马车,车里的人果然没动。
“何方,你盯着点那辆马车。”陈毓小声吩咐了句,便带着喜子往楼上而去。
“客官您倒来得巧,咱们靠窗的雅间就剩一个了,还是个位置顶顶好的。”店小二笑嘻嘻迎上前,并没有因为来了两个孩子就有所怠慢——自然,陈毓的穿戴一眼就能瞧出应该是出自大户人家。
等到了楼上,小二先麻利的送了壶香茗上来,陈毓随手点了几个招牌菜,便来至窗边,选了一个外人看不到的角度往下面看,正好瞧见青布马车的车门拉开,然后一个长相清秀穿着儒衫的男子随之从马车上下来。
竟然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陈毓愣了一下,脸上神情越发疑惑——面前这人,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而且看那人举手投足间,分明是个饱读诗书的,派了这样的软脚虾来盯梢自己,不须何方出手,自己就能把人收拾了去。
待会儿何方过来,好歹要问一声对方来历。正要回身坐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哎哟,这不是朱公子吗?昨儿个还说和朱公子一起吃顿酒呢,今儿个就碰着了。走走走,今儿个我请客,就当给朱兄接风了。”
却是一群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最中间被簇拥着的可不正是守备公子田成武?
果然是田成武的人吗。陈毓脸色冷了一下,慢慢坐了回去。
刚坐好不久,何方就从下面上来,看情形,明显打听清楚了那跟踪自己的人的来头。
“少爷,那马车的主人是新任知府朱茂元的公子朱炳文……”何方上前一步小声道。
朱炳文?不是说朱茂元正在和田青海打擂台吗?怎么两家的儿子倒是搅和在一起了?
还未想通个所以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喜子过去拉开门,不觉一怔——打头的可不正是田成武?和他携手而来的,正是那位知府公子,旁边则是一脸惶恐模样的得月楼掌柜——
方城府两大顶尖衙内,知府公子和守备公子齐至,无论如何得小心伺候。
只是楼上的雅间已经全定出去了,好在听小二讲,倒是那间最好的雅间里面也就是个孩子罢了,虽然听描述也是富贵人家的,可孩子毕竟好打发些。
尤其是田成武更是指明了要这间靠窗的,忙恭恭敬敬的亲自领了人过来。
看喜子开门,忙陪着笑脸道:
“有劳贵主人,能不能让一下这间雅间?咱们楼下的位置也是很好的,又宽敞又通亮……”
话未说完,却被田成武打断:
“啰嗦什么?让他们快些走,爷今日可是有贵客呢,要是爷的贵客不开心了,爷可要你好看。”
虽是隔着帘珑,却也能影影绰绰的瞧见里面也就一坐一站两个人罢了。
田成武在方城府的名头大的紧,这得月楼又是一等一的消费地方,但凡出入这里的,就没有不认识田成武的。
若是其他客人,得了田成武这句话,怕是早吓得屁滚尿流,乖乖的就会让出来。
却不料里面的两人依旧一坐一站没有半点儿反应,然后一个脆脆的童音响起来:
“万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世上怎么会有人这般霸道?凭什么要我们让给他们?掌柜的快上菜,我都饿坏了。”
这小孩怎么这般不识时务。
掌柜的冷汗一下下来了。
田成武被当众剥了面子,更是恼火:
“好啊,这还给脸不要脸了。”
口中说着,上前一步,一下扯开帘珑,下面的话却一下咽了回去,脸色也是精彩的紧——
怎么是这两个混账王八蛋?
看到突然出现的田成武,何方顿时吓得一哆嗦,陈毓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老神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甚至头都没抬一下。
后面的朱炳文明显也看到了两人,神情明显有些错愕。不待田成武有什么动作,忙上前拉住胳膊:
“不就是吃个饭吗,田公子,咱们再换个地方罢了。我这人就喜欢热闹,不然,咱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