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无措地将手放在了华笙那颤抖的背上,都快要急哭了:“骗人,你都抖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别动。”华笙额上的冷汗已经渗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了句:“给我抱一会儿,很快,就能好了。”
只要忍过了这一阵,暂时就不会再犯了。
“师姐!”卫长轻放开了流苏赶到两人的身边,摸了摸华笙额上那些冷汗,怒道:“耶律莫兰!你那干粮是不是有问题!”
耶律莫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无辜了。
“我自己也吃了呀!”
流苏过来拉了拉卫长轻,道:“我们也吃了,不会是干粮的问题。”
继而担忧地看着咬牙忍耐的华笙,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相信了不是耶律莫兰做的手脚后,卫长轻才收起了身上的怒火,蹲在流年的背后,帮忙擦拭着华笙额上的冷汗。
“师姐,你别吓我啊,有什么毛病你一定要说出来啊!”卫长轻鼻间一酸,颤声道:“你一定不能有事啊!师傅师娘都不在了。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一定…一定不能有事啊!”
华笙无力地抬了抬眼,看着面前那满脸泪痕的妹妹,吃力地扯了个笑,伸手揩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别跟哭丧似的…晦气……放心吧,我还死不了。”
流年用力地拥着华笙,心中满是恐惧。
想起当日在父王住处中,他所说的师傅中毒一事,想起师傅这一路来,反常的身体状况,流年忙问:“是不是父王给你下了毒!”
华笙将脸埋进流年的颈间,闷声道:“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太累了……让我歇一会儿…就可以了……”
相拥的距离,虽是最近的,可也是最远的。
所以,流年才没能看见华笙那张痛苦的脸,也没能看见华笙揪着她衣衫的手,用力的连青筋都爆出来了。
而在流年背后的卫长轻与流苏两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看着这几人的如此紧张的样子,耶律莫兰不禁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瞥见身边卫长轻那默默抹眼泪的动作时,流苏不禁叹了口气。她不知该说出什么话去安慰,只能用力地覆住了卫长轻的手。
但愿,会没事吧。
这次的痛楚,来得突然,也比以往更甚。
就好像,连同昨日被压制住的痛楚,一同涌了出来。
华笙紧紧贴着流年,想要借她身上的温度,来抵挡一下这蚀骨之毒。
可惜啊,那也只是华笙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照这个情况下去,若是得不到解药,她定会日日受着这样的煎熬。
等熬不过去了,她的这条命,也就会散了吧。
昏昏沉沉之间,华笙竟想起了以往的很多事情。
想起了与这孩子初见之时,那干净的目光。
想起了当年遇难之时,这孩子挺身而出时那不悔的神情。
想起了这孩子被长轻带人欺负时,那倔强不屈的姿态。
想起了当初她说要收她为徒时,那满是喜悦的泪水。
还想起了关于这孩子的好多好多事情,得到她夸赞时的欣喜模样,被她叱责时那乖巧顺从的模样,看到她哭泣受伤时那自然而然就流露出的心疼。
全都历历在目。
以往的一幕幕,都在她痛不欲生之际,涌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原来,这一切,她都能记得这么深刻。
虽然,这孩子什么都不说,可那样深的情,若是有心,又如何会看不出呢?
原本,她是庆幸自己能够在这孩子看清自己心意之前就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她现在,忽然有些后悔了。
若是没有捅破那一层纸,她们之间,应该还停留在师徒之情吧?
若是没有那样刻骨铭心的爱,那她若是真的熬不过去了,这孩子,应该也不会太痛吧?
至少,未曾得到过的失去,比得到了又失去了,会好上那么一些吧?
不知过了多久,华笙才缓缓清醒过来。
体内的痛楚,已经暂时停下了。
暂且,算是熬过去了。
“师姐!你终于醒了!欸,先停下!”
走在最前头的耶律莫兰与流苏连忙返身回来。
流年猛的回过了头,望向趴在她肩上的华笙。
原来,流年已经背了她走了好长一段路了。
护在流年身旁的卫长轻激动地看着华笙,问道:“好点了吗师姐?”
“嗯。”华笙微微应了声,问道:“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流苏挥动着手中的夜明珠,指着前方那宏壮的墓门,道:“照你说的一直顺着那条路往下走,应该是走到主墓室了,这周围,除了我们,暂时没别的什么人了。你…真的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那继续走吧。”华笙一抬头,便对上了流年的眼,她轻轻笑了笑,抚上了流年的眉眼,温声道:“先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了。”
流年的眼睛有些酸。
她咬着唇,就这样与华笙对视着。
稍一眨眼,眼中的泪水就这样滚了下来,落在了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