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自己也有点慌, 此时在她面前的穷奇正疯狂的朝着她冲来, 华笙还吊在穷奇的脖子下暂时没办法脱身。这种时候, 她若是侧身躲开背后射来的银枪, 那银枪可能就要射中华笙了!
不过须臾, 她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若是一死, 能给师傅留下生的机会,那倒也不亏!
虽然, 那杆疾速射来的枪也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
此刻, 那杆枪离流年只有三尺之距, 而流年却依旧站在那里不躲不闪的,还冲着华笙华笙勾了个笑。
那笑容之中,仿佛还夹带着浓浓的眷恋与不舍。
华笙快要被气红眼了, 这个傻孩子, 这种时候还发什么愣啊,怎么能这么不惜命呢!
幸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杆枪被赶至流年身后的卫长轻灵巧地卸去了一些劲道。
卫长轻早就关注着这边的状况, 眼见流年将要遇难,她也来不及嘱咐流苏好好躲着就急着冲过来了。可是, 只这一举, 卫长轻还是难能替流年挡开那杆枪, 她紧接着又侧身避开了锋利的枪头, 左手一绕, 便缠住了那枪身, 用力握在手心之中拉住了它,扎起马步稳住下盘,才堪堪止住了这杆枪。
幸好,枪头只是擦过了流年的衣衫,并未伤到她。
卫长轻强忍着手心传来的那火辣辣的疼,抬头望向前方的状况。
强行徒手抓住这疾速刺来的银枪,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穷奇还在往这个方向冲来,卫长轻不敢掉以轻心,连忙拎着流年往另一侧闪了开来,同时还不忘训斥道:“你这个笨蛋!傻站在那里等死干嘛!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我师姐要怎么办啊!”
若不是流年为救齐王而惹怒了那穷奇,或许此刻她就不会被迫陷入这样的困境了。卫长轻心中有气,却又不能说出她哪里不对。
毕竟,血浓于水。
她救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卫长轻又能说她什么呢?
流年恍惚地唤了句:“师叔?”
原来,她还没死啊?
没给流年多少感慨的时间,赫连辉竟已经紧追着那杆银枪脱离了那边的包围圈踏空而来了。
他准确地寻到了银枪的位置,握紧枪身略一施力,便将银枪从卫长轻手中夺了回来。
卫长轻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倒是被赫连辉这一动作害的她手心不小心就被那锋利的枪头划出了一道血痕。
“嘶!”
卫长轻吃痛低呼出声,赫连辉可不知道怜香惜玉什么的,他没有停顿,继续挥枪对着卫长轻与流年袭去,森冷的面容上还带了一丝怒容。
也难怪赫连辉会如此动怒,那畜生虽然凶恶,可那也是陪他在这墓中一同度过了数百年的同伴啊!
卫长轻心中微顿,她毫不犹豫的就将流年推至一旁,奋身迎上赫连辉。
剑气四荡,暗光浮影。
枪剑交缠,激起了凛凛寒光。
两人那变化莫测的对决倒是误伤了不少周围的人。
流年想要上去帮忙,却总是寻不到合适的机会插进他们的打斗。
一边的穷奇,已经收住了步伐,转向流年这个方向冲来了。
就算它下颚的软肉已经被华笙刺出了不少的血,它照样还是能够生龙活虎地冲撞着。
流年明白了这穷奇看起来应该是想撞死她解气后,不敢再愣在原地而害了身旁为她挡枪的卫长轻,也不敢再有什么轻生的念头而惹的师傅伤心。于是便腾身跃起,攀到了一旁离她最近的壁画上。
师叔说的对,她若是死了,师傅一定会难过的。
流年趁着穷奇快要撞到她的前一瞬,及时收起了双腿,攀着壁画往上再提了提身子。
于是,蛮横冲撞的凶兽,就这样一头扎进了壁画里。
流年看着脚下那半个脑袋扎进了壁画之中的穷奇,暗暗松了口气。
趁这时候,华笙也拔出了自己的剑,从穷奇的脖子上落到了地上,踩着它那硕大的身躯跳到了壁画上方流年的身边。
亲眼看到流年毫发无伤,她才落下了悬在心口的那块大石。
华笙此时看起来极为狼狈,白净的衣衫上染了不少的血渍,眼中的慌忙也来不及敛起。
流年极少见过华笙如此失措的模样,此刻的她一手攀着墙壁,另一只手还握着剑柄。她腾不出手,只能用握着剑柄的那只手的手背蹭了蹭华笙的脸颊,拭去了那一大块兽血,微微笑道:“师傅,你别怕,我没事的。”
那温柔的动作与神态,仿佛灼到了华笙的心尖上,烫的她想要落泪了。
华笙仍心有余悸,她眨了眨眼,逼回了眼中的水雾,微恼道:“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流年依旧温柔的笑着,低声应了句:“嗯,师傅,先别生气了,出去之后你再好好罚我便是。不管怎么,我都认罚!”
罚,是肯定要罚的!
如今这险峻的环境,也给不了她们温存的机会。来不及多说两句,两人就已经被脚下的响声拉去了注意力。
那只穷奇正努力地往后退,想要把脑袋从壁画之中解救出来。
石砖松动,穷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