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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尽(2 / 3)


来的花灯,怎么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好似被外力摧折过。

蔺昭淮观他仍有疑虑,便顺着明素簌之言接话道:“灯会上人多繁杂,我们提着灯,寸步难行,故此才晚来片刻,还将一盏灯弄坏了。”

听完此言,明素簌讶异地瞟了他一眼,但未出声打断,好似今夜就是这样平淡无奇。

“原来如此。"明素简接受了这番说辞。

想来,他姐是因为自己亲手做的花灯损坏,才心情不佳的。

不觉间,马车已至蔺府门前,明素簌与蔺昭淮先行告辞,下了马车。

已至亥时,清冷月光随着朔冬寒风,无情地袭向诸人。纵使是有眼前灯火照明,被丫鬟随从跟着,明素簌捧着暖炉,也不觉暖和。

“我先行一步。“她淡淡撇下一句,便带着清越与玥青离去了。

走了几步后,她猝然想起,她原本还要问问刺客之事,之前转交刺客时,蔺昭淮显然犹疑了片刻,恐怕另有隐情。

但顷刻间,她又歇了这心思。此事与她何干,还是不要多此一举,免得多问了,蔺昭淮也不肯对她说实话。明素簌思忖着,步伐愈发加快。

“慢走。”

蓦然,她背后传来蔺昭淮一如从前的淡定之声。凛冬自年节后,便随着解冻的锦江,静悄悄流去。转眼已是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

今日一散朝,便有东宫的太监来寻蔺昭淮,明显等候他已久。

看来,上元节之事已有眉目了,而且,与他有关。听着太监谄媚的邀请,蔺昭淮自然应下太子之约,随着他们指引,前往他已数月未曾踏足的东宫。殿内,地龙烧得正暖,四处金碧辉煌。此处并无太多变化,硬是要说,那就是他上首的太子,面色比从前要温和些许。

“臣参见殿下。"蔺昭淮行礼。

“免礼。快坐下吧。“楚衡应了声,放下手中茶盏,语意随和。

蔺昭淮一言不发落座,但余光掠过上首。今日太子这态度可不多见,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衡与蔺昭淮相识多年,也懒得卖关子了,他侧首吩咐身旁太监:“将孤方才阅览的信件,给蔺中丞瞧瞧。”“喏。”

蔺昭淮接过太监递来的册子,垂眸细看,神色愈渐肃穆。

这可不是一封家常书信,而是一张不远万里,自江浙一带传来的急报。

前日,金陵的河道总督吴忠自尽了。

而且,他还留下一份陈罪书,自言自己贪污朝廷拨下来的银两,有负皇恩,如今事情将要败露,便先行自我了断。

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会震惊朝野。

自古以来,黄河、京浙运河等河流对南北漕运至关重要。河道总督,顾名思义,便是掌管这些江河的堤防、疏浚之事。

这种专管河漕之职不是常职,而是在朝廷需要时,临时点人充任,事毕即撤。但职位撤了,功劳却会跟着,往往他们顺利结事,光荣离职后,便会等来升官进职的圣旨。金陵城,位居江南腹地,烟柳画桥,户盈罗绮,有着与京城截然不同的风光。对初来乍到的京官而言,这里不仅是气候宜居的繁华之地,还是一处油水颇丰的“钱庄”。两年前,皇帝下令维修因战乱损坏的京浙运河,特设河道总督。他为着能顺利修缮,不给朝野中许多贪心不足之人妄想,特意将这差事交给两袖清风、为人刚正不阿的吏部侍郎吴忠。

自此,吴忠卸下他在六部的事务,携家带口,启程前去金陵。

皇帝果然慧眼独具,识人精准。不足一年,修缮之事便进度过半,远比户部预估的五年短暂。

消息传来,皇帝龙颜大悦,加大对修缮运河的拨款,力求年底完工。但去年进度却不如第一年,要缓慢不少,直至今年三月,仍余不少工程未竟。

皇帝收到从金陵送来的一道道告罪的折子,已是不耐,加之朝廷中,本就有不少人嫉妒吴忠捞了这肥差,心有不平。他们便抓着这事,连连弹劾吴忠,希冀自己一派的人能取而代之。

一次弹劾,皇帝不会当回事,但日复一日的弹劾奏折堆在他案上,皇帝也会心生怀疑:吴忠如今真的效忠自己,未曾贪污朝廷拨款吗?

而在这节骨眼上,竟出了吴忠畏罪自尽之事。此事尚未传入群臣之耳,只是在昨夜才十万火急地将信件递到宫中。太子立即被传入皇宫,商议此事,无人知晓他们昨夜谈了什么。

而今一一蔺昭淮缓缓合上册子一-他恐怕是头几个知晓此事的臣子。

那么,太子今日寻他,目的已是不言而喻。“此事你有何看法?“楚衡状似随意地问他。蔺昭淮循着他对吴忠的认知,加之对皇帝和太子态度的揣测,拱手沉声回答。

“吴总督为人正直,宁折不弯,断不会行贪污之事,也不会因工事受阻,或小人弹劾而自尽。想必,此事另有隐情。”

吴忠是留下了陈罪书,但这可不一定是他本人的手笔。若是真的证据确凿,今日早朝皇帝就会发作此事,而非按下不发。皇帝可不是能忍气吞声,包庇罪臣之人,那想必,他本就怀疑此事乃旁人所为。

“父皇与孤也是这般认为,”太子果然承认了,“昨夜,父皇欲探查此事真相,询问孤可有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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