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默默的听着师傅丛苼的回忆。
三年来,师傅对他和其他师兄弟们一样,非常好,如兄似父。
只有他能看透师傅眼里的落寞和心里藏着的悲哀,和他一样,他何曾不是这样的人。
让师傅把往事都说出来,也能让师傅释怀,毕竟时过境迁,珍惜的人已不在,往事也早已烟灭。
“芙儿在深宫中,我和她根本没机会相见,那怕书信也不能传出来,所以她能传信去镇安候府那是皇上故意放出去的。
因为她对皇上而言已经没用了,只是皇上还是忌惮楚繁,所以没有下旨废了芙儿。
偏偏楚繁是个硬茬子,纨绔的性情软硬不吃,芙儿也是一样的性子,皇上对芙儿早就没有耐性。
当她溺亡荷花池的消息传出来,那是皇上对她动手了,可恨我没有那个本事能进皇宫去。
连看她最后一眼也看不到………”
丛苼说到最后竟呜咽着哭了起来,一个半百的人了,哭起来却还像个孩子,他当年对这个芙儿是有多深情啊!只可惜一个侍卫,一个嫡小姐,注定一生有缘无分。
等等,当年和楚家有关系的,不就是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好像是叫芙儿的,当年母妃常说楚皇后心善,对一众妃嫔都很好。
溺亡于荷花池的,让父皇不喜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那时候连带的太子哥哥也不得父皇喜欢。
原来太子哥哥的母后此生这般曲折,凄惨,他恨太子哥哥也太偏执了,皇后这般重情大义之人,最后竟被曾是最亲的枕边人杀害,父皇才是那个最狠毒之人。
这皇位就这样重要吗?把身边的人统统都得杀死了就能安心了,母妃何错之有?父皇竟能下的了手?
也是,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死几个女人而已,死几百个又如何,只要给女人身后的家族一点好处就能当从没有发生过。
“师傅,皇后娘娘人很好,她对谁都是那样温柔,我最喜欢她了。
太子哥哥对我也很好,他和别的皇兄不一样,他从不会说我胖,说我丑,他还常常给我买好吃的。”
“小九,你……你是皇宫里的人?你是?”
丛苼惊讶的坐直了身体,红红的眼睛瞪着小九。
“你仇人的儿子,要报仇吗?”
“有毛病,芙儿也有个儿子,他也是仇人的儿子,难道我也杀了他?我护着他还来不及。
你是仇人的第几个儿子?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他对你可好?我问也是傻子,如果对你好,当年你也不会差点见阎王了。”
“排第九,名玣,字云腾。我也想报仇,为了我娘,但我不能弑父,我只想他受报应,生不如死……”
“你想的都对,我今生都没可能为她报仇,刺杀他不容易,倘若真杀了那人,芙儿的孩子会恨我吧!让他受报应受折磨那是最好的报复方法。
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不恨,做不到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甘心,我也不可能让芙儿枉死。
所以我苟活到现在,也是因为我怕我死了,没有为她报仇,没脸去见她。”
“会有机会的,师傅,天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也好,只是人老了,腿脚有点酸。”
丛苼用衣袖随意擦了擦眼角的泪,蹒跚的走了几步。
“上来吧!”
看着师傅才五十不到,头发却已全白。小九淡淡的笑了笑,蹲了下来。
丛苼可不客气的跳到小九背上,拿着一根枯枝指挥着下山的方向。
回到山下的奇药谷,旭日初升,四周高山围绕,小桥流水,远处瀑布如静止的画卷,景色优美,鸟语花香,真正的世外桃源。
师兄弟们已陆续起来忙碌,各司其职。
看到师傅被背着下来,都紧张的涌上来询问原因,丛苼被簇拥着,高兴的胡子乱飞。
知道师傅原来是考验师弟的功力,也都安心的去忙了。
丛苼回到屋里,从床底下的破旧木箱里拿出了一个包裹。
包裹是用兽皮包裹着的,能防潮,兽皮外表已看不出什么颜色,应该是经常抚摸,皮的表面盘的很是光亮。
解开绑着的兽皮,里面是粉色细棉布绣着芙蓉花的包裹。
丛苼停住了手,看到这熟悉的芙蓉花,便想到了楚芙那如芙蓉一样的笑颜。
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她用的东西,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喜欢有芙蓉的图案。
颤抖着手,还是打开了这二十多年尘封的记忆……
包裹里有三本书籍,一本是内功心法,一本是拳法,一本是剑法,丛苼对这些武功秘籍早已没了兴趣。
书的下面还有一封书信:笙哥哥亲启。
看到这一行熟悉的的字,眼眶发热,拿起信的手,顿了顿,还是打开来,取出书信。
刚取出书信,随信一起咚地掉了一样东西出来,原来是一个玉佩。
玉佩是一个双面玉佩,一面雕着一朵芙蓉,另一面雕的是竹子,取笙字上半字的竹。
雕工虽然稚嫩,但无不看出用心,打磨的很是光滑。
这是一个同心佩。
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