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说了很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包括苏曼为了躲避夜游神,把她托付给白氏照顾。
以及夜游神的头目季筱带着自己女儿,前往漠北冒名顶替苏曼大妃,和漠北公主的事。
听完一枝梅的话,林婉兮久久无法回神,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呼吸困难。
她瘫坐在地上,干呕两声。
又悲又喜两种情绪折磨着她。
喜的是,原来她也有父母,她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孩子。
她的父母很爱她,她不是被抛弃的,她的父母没有嫌弃她。
悲的是,这个消息,迟到得太久太久了。
夜游神的头目季筱杀了她的母亲和外祖一家。
这个仇,她今天记下了。
林婉兮正愣神,凌辛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一个健步窜过来。
反手夺下林婉兮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青鸾卫那些人抓了我十几年都没找到我,就凭那点蒙汗药,一根破绳子就想抓住我。”
凌辛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只手钳制住林婉兮的上半身,在她耳边,用一种讥讽的语气说道。
“小丫头,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一枝梅了。”
林婉兮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试图反抗,但凌辛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凌辛把林婉兮拉起来,走到木窗边。
“我只是想要一条活路,让萧逸尘还有他的那些狗腿子,都退到山下去。”
“否则,我现在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死前拉着萧逸尘的娘子做垫背的,也值了!”
两人脚下是万顷悬崖,稍有不慎从这里摔下去,必然摔成一滩肉泥。
一枝梅向来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林婉兮不敢激怒一枝梅。
“好,我答应你,这里太危险了,去里面说好不好?”
“去里面说,我就活不成了!”
凌辛警惕地盯着门口,又朝窗边蹭了一小步。
他的话音落地,只见门口缓缓走出两人身影。
萧逸尘像凌辛一样,只不过凌辛钳制着她,而萧逸尘则抓着李翠微的肩膀,那把雪亮绣春刀抵在李翠微的脖子上。
萧逸尘低沉着声音,直视凌辛。
“我夫人若是掉了一根头发,今天就是你们两个的死期。”
凌辛见李翠微脖子上的刀一下子就急了。
“萧逸尘你要抓的是我,和薇薇没关系,你放心她。”
双方谁也不敢有多余动作,一时间僵持不下。
李翠微对凌辛摇摇头,眼眶泛红。
“你快放了世子夫人,萧大人说他保你一条性命,到时候我们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好好生活。”
厉声嘶吼,“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这些年东躲西藏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
林婉兮能明显感受到凌辛钳制她的力道减轻,只听见身后凌辛哑着嗓音道。
“薇薇,我没有回头路了,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再来还你。”
凌辛说完,林婉兮只觉钳制她的那只手,瞬间抓住她的手腕,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牵制,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悬空在窗边。
一只手腕被凌辛恶意地死死拉住,另一只手被萧逸尘紧紧抓在手里。
林婉兮耳边是簌簌风声,她看见萧逸尘双目赤红,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恐惧,张着嘴,好像在说什么。
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像个提线木偶,被人救起,然后又恍恍惚惚被送到了上京城。
直到回到落梅居,孙学真扎了她两针,才堪堪回过神。
那被半吊在悬崖,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后知后觉地体会到。
灵玉一脸忧心守在床边,见林婉兮眼珠转动,终于有了呆愣之外的神情。
她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
“少夫人你醒了,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小公爷进来。”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孙学真收起银针,“世子夫人近期万不可随意走动,这次是惊吓过度动了胎气,下官已用银针稳住胎像,还需多加将养几日方可。”
“动了胎气?”
她什么时候怀的孕?林婉兮一脸懵,撑着胳膊起身靠坐在床上。
孙学真瞧林婉兮的样子,比林婉兮还懵。
“哎呦,合计着……您还不知道您有了月余身孕?”
月余,身孕。
林婉兮抚上小腹,难怪近些日子总是脑子昏昏沉沉的,时有呕吐症状。
一直想让孙学真瞧瞧来着,总是有事耽搁。
可这孩子……
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苏曼杀了她的母亲和外祖父一家,霸占着母亲和她的身份。
她必须宰了苏曼,为母亲和外祖父一家报仇。
有这个孩子在,就多了一份牵挂,也就多了一根软肋。
况且她母亲的死,和姜月离有关,她也不想迁怒旁人。
只是大仇未报,和萧逸尘花前月下,生下萧逸尘的孩子,她做不到。
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