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细细盘问府医,确定华朝有救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长公主还是存疑,毕竟从前不曾听说林相宜精通医术。
“跟我娘学的,至于隐瞒……哎,永安侯府的情况公主您是知道的,妾身只有低调一些,才能好过。”
长公主顿悟。
若非华朝听信了外界传闻,以为那个混账戴玉栋瞧上了林相宜,命卫深将人绑来,林相宜也不会暴露。
想到那刘锦舒如今还死赖在永安侯府,长公主开口:“是否需要本宫出点力,给永安侯一点小小的提醒?”
“不。”林相宜接道:“恰恰相反,宋照寒最近不得圣心,在为摘星阁重建一事奔波,想做出点成绩给陛下看看,长公主觉得,这事能落到他的头上吗?”
长公主想了想,肯定道:“主使不行,副使倒是可以。”
“长公主能替妾身留着吗?”
长公主不解:“都这样了,你还要帮宋照寒?”
林相宜抬头看向满园寒梅,声音轻得很快散开:“登高才能跌重,我要他们得不到,求不得,痛苦不堪,一一偿还。”
那一世她真真实实死了,既然回来,就要亲手斩断这些因果。
“摘星楼建造工程浩大,听闻陛下十分重视,要跟国师大人为来年国祚祈福,妾身也盼望一切顺利,可万一有个错漏,那边也需要一个背锅的人吧?”林相宜意有所指。
长公主闻言神色犹疑:“可宋照寒出事,永安侯府跟着跌落,你怎么办?””
“妾身会想办法同宋照寒和离。”
长公主接道:“你同宋照寒的婚事,本宫也是当年的促成人之一,想你成为主母,身份尊贵,便偿还了你母亲的恩情,谁料你过的不好,但是由本宫向皇兄提议让你们和离,不合规矩,更别说,宋照寒不一定会放人。”
林相宜忍不住,“妾身斗胆,为何非要永安侯府多一个续弦。”
“你不知道?”
林相宜神色困顿。
“五年前,太后有一侄女,也是安国公的嫡女,于宫宴上对宋照寒一见钟情,但安国公府何等尊贵?当时刘锦珍尚在,怀孕已有八月,宋照寒寸步不离。”
“有一次不知怎的,安国公嫡女同宋照寒理论起来,最后哭着回了家,回去就大病一场,安国公老来得女,痛心不已,本就瞧不上永安侯府底子单薄,如此,就更不可能点头了。”
“后来刘锦珍死于难产,安国公担心女儿还惦记着宋照寒,就想了个办法,逼宋照寒续弦。”
“当时太后都出面了,宋照寒那位老娘又是个怕事的,便挑了你。”
原来如此,三世为人,林相宜才知道永安侯府为何要娶她,身份高的贵女家中不愿,而她高不成低不就,所以老夫人攒着气,又不敢惹贵人,就全部发泄到了她身上。
按照实际情况来说,永安侯府的确是她高攀了,若非太后点头,她那个继母跟继妹,恨不能将她嫁给马奴。
“都统大人?都统大人可否需要奴才通禀?”
“滚开!”沈化夙大步流星迈过门槛,一身玄色官服尚未换下,盔帽被他单手拿着,一旁的奴才几乎是陪着小跑。
男人神色冷峻,难掩一丝焦急。
在看到并排而立的林相宜跟长公主后,沈化夙脚步骤然停住。
长公主也没明白沈化夙火急火燎为哪般。
“你这是……”
沈化夙嘴角一抽,晦暗的眼神最后落在林相宜身上。
林相宜:“?”
她什么都没做啊!
“姨母。”沈化夙颔首问候,但吐字总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长公主打量他:“谁惹着你了?”
沈化夙将头偏向一侧:“没。”
“那你来公主府做什么?”
沈化夙深吸一口气,语气重新恢复冷漠:“今日巡查来报,说看到华朝身边的近卫带走了永安侯夫人,臣恐生出事端,特来查看。”
是吗?长公主心想,你这分明是在害怕什么,即便华朝会伤害林相宜,也不用这般作态吧?
有个念头从脑海快速一闪,但许是过于荒谬,长公主没有细想。
就当沈化夙是担心华朝闯祸。
毕竟杀害朝廷命妇,即便是华朝,也要付出代价。
林相宜看了看沈化夙,随后同长公主说道:“天色不早了,妾身先回去,明日再来。”
长公主神色暗含激动:“好!”
珠月早就在马车上等候,林相宜穿过回廊,听到身后响起有力的脚步声。
林相宜下了台阶,就在这时,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她瞬间就要往地上跪去。
有人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林相宜站稳,然后规矩行礼:“多谢都统大人。”
“你腿怎么回事?”男人沉声。
“跪了一个多时辰。”
沈化夙皱眉,“明日你还要来公主府做什么?”
“不好说,都统大人不妨去问长公主。”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沈化夙同长公主关系再好,林相宜也不确定后者是否想要他知道。
“华朝为难你……是因为戴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