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宜轻轻福身:“侯爷安好。”
林相宜再如何伪装乖顺,跟从前还是不一样的。
女人眼底的爱意跟痴缠,荡然无存。
以至于宋照寒恍惚了一瞬,还以为看错了人,可那里站着的确实是林相宜。
“你白日为何刁难锦舒?”宋照寒沉声开口。
林相宜抬起头,正视宋照寒的眼睛。
片刻后难以置信道:“有无刁难,侯爷问问母亲不就知道了吗?还是说,侯爷觉得刘小姐教唆星朗关押嫡母,才是正常?”
“教唆?你倒是会扣帽子,有谁能证明是锦舒教唆的?”
林相宜扯了扯嘴角:“难不成是星朗自学成材?”
“放肆!”宋照寒眼神冰冷:“你嫉妒锦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同你说过无数回,锦舒是锦珍的嫡亲妹妹,便也是你我的嫡亲妹妹,你心胸狭隘,多次容她不得!林相宜,适可而止。”
妹妹?林相宜觉得好笑,这个时候刘锦舒已经爬上了宋照寒的床,何来的妹妹?!
“明日,你去跟锦舒道歉。”宋照寒一字一句,没留商量的余地。
一阵死寂后,林相宜轻声:“侯爷,是不是为着刘锦珍妹妹的身份,不管刘锦舒做什么,你都会包庇?”
宋照寒眼底浮现鄙薄:“锦舒心善,随她姐姐,从不与你为难,而你林相宜,这辈子都没办法跟锦珍相提并论!”
林相宜眼睫都没颤一下:“侯爷说的是。”
没有委屈没有哭诉,林相宜就这样接受了。
蓦的,宋照寒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怒意,他丢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后便甩袖离去。
等宋照寒走远了,珠月才小声嘀咕:“夫人这般迁就,侯爷怎么又生气了?”
“谁知道呢?”林相宜淡淡,她又不在乎。
但宋照寒从林相宜冷着脸离开的消息传开,给刘锦舒高兴的不行。
接下来整整五日,宋照寒再也没有踏足林相宜的院子。
刘锦舒倒是每天都来,在门口冷嘲热讽一顿。
林相宜多数时间都在潜心吐纳,用稀薄的灵气一点点修复这副身体欠缺的地方,刘锦舒说得口干舌燥,结果连林相宜一面都没瞧见,反而把自己气到了。
对林相宜来说,宋照寒不来才好,省得她还要费心打发。
这天下午,林相宜正要盘腿调息,珠月进来,说府里邀请的贵客到了,将军府登门,老夫人让她赶紧去前厅。
林相宜原本平静的眼眸掀起波澜。
老将军镇守边关,如今能来的只有其子,殿前羽龙卫统率沈化夙。
林相宜儿时文静怯懦,后来娘亲去世,有了后母,就更加谨小慎微,被人欺负也算常事,七八岁时认识沈化夙,这人便经常神兵天降,帮她护她,可渐渐地,沈化夙身边的朋友知己多起来,便轮不到林相宜凑到跟前了。
林相宜还记得十四岁那年,她抱着刚蒸好的桂花糕去清风楼找沈化夙,一门之隔,听到他跟友人交谈。
“户部侍郎家的那位林小姐,简直快成你的跟屁虫,又没什么乐趣,你就不烦吗?”
“烦啊。”沈化夙都没犹豫一下,脱口而出:“胆子小性子弱,刮阵风都能吓到,确实没意思,以后嫁人都难。”
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而言,这话实在难听。
还是从沈化夙口中出来。
林相宜手脚冰凉,抱着桂花糕浑浑噩噩回去了。
她不想人为难,便刻意拉开了跟沈化夙的距离,好在沈化夙朋友诸多,也根本想不起来她。
后来沈化夙随父去往边关三年,等回来,林相宜已经嫁进了永安侯府。
预料中的旧人重逢并不存在,当时盛京相传她林相宜对宋照寒情根深种,沈化夙骑着骏马立于她面前,逆着光看不清神色,只显得威猛高大,出口的话却叫林相宜如坠冰窟:“你就这般恨嫁眼瞎吗?”
之后数次林相宜都想找沈化夙聊一聊,可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阻挠,最后是宗人府丞的二小姐对她冷冰冰说道:“都成亲了,能懂何谓避嫌吗?”
林相宜一颗心坠入深谷,就再也不会张口了。
她深居简出,偶尔在宴会上同沈化夙相见,对方也是冷冰冰的,可见厌恶她到极致。
细细想来,二人也算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只是林相宜似乎天生陪衬的命,跟谁都情谊不长。
“珠月。”林相宜似是叹了口气,“帮我更衣。”
上辈子她被白眼狼关了一整晚,病得厉害,所以没有见客,后来才知道,宋照寒有求于人,而刘锦舒就是从这次开始,事事代她出面,以侯府主人的身份,在王公贵族间逐渐站稳了跟脚。
这一次,她必定不会给刘锦舒这个机会了。
林相宜在修真界的三百年懒散惯了,发髻基本都是散开的,如今盛装打扮,用了顶好的头面,示以尊重,浅粉色长裙外搭橘色披帛,腰侧玉饰朗朗,走路香风阵阵。
加之这几日的修养吐纳,已将病气排空,虽然沉疴未愈,但容光焕发。
前厅内,宋照寒跟老夫人坐于首位,而老夫人身侧立着打扮艳丽的刘锦舒。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