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亦玄还未睡醒。
“砰!哗啦……”
突然一声炸响,洞府被人破门而入,他被惊得一下从床上翻落在地,又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来人。
来人也不客气,一撩衣摆坐在桌前,看也不看他,提起茶壶用法力热好茶,给自己添了一杯,这才轻扫了他一眼。
“本君来下界办些事,正好路过昆仑,门外那些青月梅是你种的?呵……用雪灵珠和法力维持生机,也只有你能干的出来。”
声音低沉冷冽又富有磁性,虽然能听见他轻笑,却仿佛能将人冻成冰渣一般。
“哼,与你何干?滚出去!吾这里不欢迎你!”
亦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撕碎。
来人不为所动,视线依旧停留在茶杯上。
忽然,似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甜,目光被一个翠色的小坛子牢牢地吸引住,抬手便挑开盖子……
“别动!”
亦玄冲上来便要抢,却被一道法力击飞,撞在墙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溢出几缕鲜血。
那人冷哼一声,像是在笑他不自量力。他又转头看向坛子,里面被人整齐的摆了几块糕点,各式各样,种类不一。
他骤然瞳孔一缩,嗓子有些发紧,伸手捻起一块鸳鸯糕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尝了一口,如同寒潭的双眸多了几分神采,周身的冷气也渐渐消散。
细嚼慢咽地将糕点吃完,抬手一挥,那翠色的坛子也消失不见。
“他,回来了?他在哪里?为何会给你做吃食,却不回去?”一向淡漠如水的脸上竟透露出几分焦急。
亦玄嗤笑一声,擦擦嘴角的血迹,起身道:“怎么样?吾做的神羡鸳鸯糕凌微神君吃着可还满意?”
“呵,撒谎,他的味道岂是你能做出来的,说罢,人在哪?”
亦玄走到床边坐下,邪邪的笑着,“那便是吾做的,爱信不信,神君若是找人,外面六界任你翻寻,何苦跑吾这里发疯。”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搁在桌上轻扣,嘴角微微勾起,“本君这几日正好忙完事务有些乏累,今日便在你这儿歇歇脚。”
“你!”亦玄气的双目仿佛都能喷出火,起身便往外走,“既然神君累了,那便好好休息。”
凌微神君弹指一道禁锢术,将他禁锢在原地,见他化作原形想冲破这束缚,指尖一弹,又定住他原形。
“没用的,这法术除非是大罗金仙,你这修为是破不开的,还是老老实实陪本君等着罢。”
“去你大爷的,你这不要脸的狗东西,除了用修为压制吾,还会什么!还妄想他去寻你,做梦吧你!你……唔唔唔!”
亦玄被禁言说不出话,只能怒瞪他,双目通红布满血丝。
“聒噪。”
他面无表情地甩甩衣袖,好像刚刚下禁言术的不是自己一样。闲着有些无聊,他便斜靠在桌前,扶手撑着额头小憩。
这边,非相将做好的吃食放进食盒中,哼着小曲同风爻前往亦玄的洞府。
刚走到洞府前,就看到满地破碎的大门,非相转头看向自家老三,问道:“这又是你们干的?”
风爻连忙摇头。
“我好好的毁他大门干嘛!上次还是花了两日才补好的,怕不是他见这大门破旧,故意拆了讹我吧!”
非相没搭腔,总感觉心头直跳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快步朝里头走去。
刚进屋内,便看见一只黑豹趴伏在地上,瞪着两只血红的眸子死盯着他。
正要上前去,冷不丁被里面突然站起来的人给吓一跳,他拍拍胸脯,打量来人。
此人身着一袭白衣,衣袍同样以银丝绣制着仙鹤云纹,腰系白玉宽边锦带,坠着枚青色玉佩。斜眉入鬓,眼神凌厉,如同寒潭一般微微泛着冷气,肤色如雪,衬得薄唇愈发红润。墨发用青色的玉冠束在脑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邸一样俊美非凡。
非相正纳闷这神仙一般的人物来做什么的时候,不料却被人扣住手腕。
嘶,这人手劲儿忒大,勒的他骨头都疼,用力挣扎着企图甩开那只手。
君黎从看见沈连的第一眼,就心神狂跳,紧张得手心都似要冒汗。只想将他牢牢抓住,带回凌微宫,日日夜夜拴在眼前。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人,生怕只是一抹幻影。
非相被他吓到,挣扎之际一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回过神竟发现手掌竟在微微颤抖。
见他愣神的功夫,推开他急忙退后,退至离他几丈远的距离,这才松了口气。
君黎抬手摸着被打的侧脸,眼神晦暗,见他似洪水猛兽一般逃离自己,不禁心中酸涩。
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嗓音嘶哑地说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去找我?”
非相一听这话,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才他以为这人只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现在确定了,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你是亦玄的朋友么?不说话,那就不是,仇人?大约是了,若是友人也不可能破门而入!”
非相右手执剑指向他,“我从未见过你,你这人怕是得了癔症,赶紧回去治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