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之前有一次,我跟杨雨菲去参加青禾长公主的茶会。”
“看见睿京那些世家贵女们琴音婉转,舞姿柔美,还有她们那一心只想博君一笑的心思。”
“当时的我,是有些羡慕她们的。”
“可以活得如此……”
赵暮鸢一时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她们的样子,最后只得垂眸,沉默了起来。
絮娘将她的落寞看在眼里,她轻声安慰说:
“王妃,您现在也很好。”
“之前奴婢听萧公子说过,当今陛下和秦家众人,一直都在找您。”
“而且,暝王殿下待您赤诚,小世子也视您为母。”
“您是有家人的。”
絮娘话音刚落,她们二人已经回到了别院门口。
赵暮鸢扫了一眼墙角,轻声道:“出来吧。”
片刻后,冥三和冥五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朝她行礼道:
“属下见过王妃。”
赵暮鸢嗯了一声,然后将视线落向院内方向,
“三舅舅来了?”
“回王妃,属下一路跟着三公子进的城,他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冥三回应说。
赵暮鸢虽有些担心,却没有推开院门,而是带着他们几人离远了些。
絮娘的目光时不时地望向别院方向,她有些不解,
“王妃,礼鱼好不容易盼到了秦将军,您为何还忧心忡忡?”
赵暮鸢叹息了一声,“我听二舅舅说,三舅舅心里有人了。”
“啊?”絮娘大吃了一惊,“礼鱼那等绝色美人,都入不了秦将军的眼吗?”
赵暮鸢微微蹙眉,沉声说:“等他们谈完再说吧。”
“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说完,她话锋一转,神色严肃了起来,
“冥三,一会儿你率人去西街东南角的一处院子,将里面刺客的尸体全部烧掉。”
“然后去找喜州的绣衣使,查下敬州林家家主,林计阳。”
“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冥三和冥五听说有刺客,心头均是一颤,
他们虽然知道赵暮鸢武功好,几乎没人能伤到她。
但有人起了刺杀的心思,还是不得不防。
冥三沉思片刻后,回应道:“属下遵命。”
“王妃,刺客就是此人派来的?”冥五忍不住开口询问。
赵暮鸢点了点头,忽然,她想到南暝央,正色道:
“此事不要告诉王爷。”
“另外,冥五,等下回营之后,你收拾一下。”
“我有话要告诉王爷,事关重大,不能写信。”
“所以得你亲自前去传话。”
冥五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恭敬地拱了拱手,
“是,王妃。”
交代完一切后,赵暮鸢的目光继续落向别院方向,她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一会儿,吱呀的一声,别院的门缓缓打开。
秦安乐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不见礼鱼的身影。
“三舅舅。”赵暮鸢喝住了他要离开的脚步,“礼鱼呢?”
秦安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声音低沉,“鸢儿,你真会给舅舅找难题啊。”
“她在里面。”
“我先回营了,你也别太晚了。”
赵暮鸢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难题”两个字。
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三舅舅,你们就这样了吗?”
秦安乐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闷声道:“还能怎样?”
“不过是年幼时的不懂事罢了。”
“舅舅先走了。”
说完,他便快步离去,赵暮鸢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感觉秦安乐像是……在逃……
来不及多想,她示意冥三冥五院外候着,然后和絮娘快步跑入院中。
她们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院后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的礼鱼。
她仰头望着没有月亮的星空,整个人看上去孤寂而又落寞。
赵暮鸢轻轻走到她身边,待看清她那顺着眼角簌簌而下的泪珠时,
心疼地唤了一声,
“礼鱼,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礼鱼身体只是微微一顿,却没有扭头看她。
或许是不想让人看到她为了一个男人,如此这般狼狈的模样。
或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的外甥女。
赵暮鸢和絮娘对视了一眼,两人没有再多言,
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默默地陪着那个心如死灰的女子。
许久之后,礼鱼突然开口:
“师叔祖,弟子想回天陨山了。”
赵暮鸢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
“礼鱼,这次,你决定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