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片刻之后,南昭珏拉过她的手,将药瓶塞入手中。
“弟妹辛苦了。”
赵暮鸢连忙缩回手护住小腹,硬生生压下眼底的厌恶,
怯声道:“太子殿下,父亲曾说,事成之后,殿下会给我解药,然后送我去江南,可还作数?”
南昭珏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意更浓了。
“当然作数!”
“待孤登临大位,亦可封你为妃。”
说着,他走近赵暮鸢,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她强压着心里的恶心,轻声道:“多谢殿下好意,我不敢肖想那些。”
“只求一安乐之地,度过余生。”
南昭珏嗤笑出声,再次朝她走近了一步,正欲开口,便重重栽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惊得屋外的袁利破门而入。
他看南昭珏倒在地上,连忙将他扶起,剑指赵暮鸢,“大胆暝王妃,竟敢刺杀太子殿下。”
赵暮鸢否认道:“本王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突然就倒下去了。”
“太子身份尊贵,本王妃岂敢伤他?”
袁利仔细检查着南昭珏,像是晕过去了。
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症状。
他松了一口气。
赵暮鸢适时提醒道:“本王妃粗通药理,太子殿下这症状,像是没有休息好,劳累所致。”
“你还是早些带殿下回去休息吧。”
袁利想着太子近日的言行,完全有这种可能。
再者,暝王妃的命还在太子手里,谅她也不敢出手伤人。
便带着南昭珏离开了逍遥楼。
他们刚一走,南暝央便走进了包厢。
只见赵暮鸢满脸嫌恶地用力擦着手指。
他眼中戾气一闪,连忙伸手握住她被擦得微红的手,“别擦了,回家我给你洗洗。”
回家?
赵暮鸢一怔,缩回手,淡笑道:“不必,我只是觉得,他脏了我这双杀人的手。”
“不过,我已经替它们报仇了。”
说完,她将一粒药塞进南暝央口中,戏谑道:“王爷,女孩子的手,别乱摸。”
“小心引火烧身。”
南暝央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干脆利落地将药吞了下去。
温声道:“鸢儿,以后别这样委屈自己了。”
“要想废了他,大可想别的法子。”
赵暮鸢打量着双手,莞尔一笑,“没有以后了,他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废人。”
“我这次给他下的毒,是二师父亲手所制。”
“他会慢慢双腿无力,然后再也站不起来,任何人都查不出原因。”
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南昭珏的结局,南暝央心中五味杂陈。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让一个娇贵的嫡公主,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他想出声询问,但他清楚,现在的她,什么都不会说。
赵暮鸢继续道:“王爷,我刚暗示太子我怀孕了,你可别露馅了。”
她话音刚落,南暝央急切问道:“这是为何?你是女子,怎能信口胡说?”
赵暮鸢悠悠道:“自然是为了,露出自己的软肋,给敌人机会。”
“我有了在意的东西,太子才能更加确信,我不敢背叛他。”
“那我给他的情报,他自然会信上几分。”
“而且,他又多了一个要挟王爷的筹码,估计正偷着乐呢。”
南暝央闻言,眉眼流露出一层心疼,原来她不但对别人狠。
对自己更狠。
赵暮鸢看不懂他的神情,疑惑道:“王爷,怎么了?”
“无事,我们回家吧。”南暝央说得很随意,赵暮鸢却将“回家”两个字印在了心底。
她还有家吗?
或许有的。
她淡笑道:“好,先去排队买些糕点带回去。”
南昭珏回府后,太医诊治的结果和赵暮鸢说的一样。
劳累过度。
虽然他已经病倒在床,但南修听说了堆尸一事,还是将他召进宫审问了一番。
而南昭珏借此,将罪名全部引到了刑部尚书黄轩成身上。
只因,刑部高官中,只有他的名字,从未出现在赵暮鸢递出的名单上。
而且,此次府前的刺客尸体中,有一些是刑部的死刑犯。
南昭珏担心,不忠心的狗,早晚会反咬主人。
十日后,烈日当空。
南睿朝廷突然接到军报,秦家军时隔多年,再次大军压境。
起因是,姜胤国内最近流言四起。
坊间皆在传,多年前,姜胤皇后之死,是南睿皇后与姜胤皇帝合谋所致。
这消息瞬间盖过了刑部尚书被贬一事。
旧事再被提起,百姓们议论纷纷。
毕竟那场战争,南睿国不但失去了城池,将士,金银……
还有尊严。
如今,秦家军再次卷土重来,必定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更有消息称,当年南睿赔给姜胤的五十万两黄金,其中有二十万两进了南睿太子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