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幽看着挡在面前的牧葵,又急又恼,沉声道:“牧葵,让开!”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牧葵用这种语气说话。
“少夫人……”
牧葵想说什么,却被从顾母卧室里传来的慌乱声音打断了:
“快!按住老夫人,别让她伤着自己。”
“秦医生,镇定剂!”
“拿来!”
叶幽幽心急如焚,听见这声音,哪里还等的下去,当即推开了牧葵,一句话也不说的往卧室走去。
牧葵见她执意,也没再拦着。
叶幽幽跑到卧室门口,看见里面的情景,顿时愣住了,旋即,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那个在她眼里犹如兰花般高雅美好的女人,那个即便是神志不清也依旧保持着优雅举止的女人,那个脸上始终带着温柔慈祥的女人,那个给她母亲般关怀的女人……
而此刻,满地狼藉的卧室,她衣发凌乱,眼神空洞无声,嘴里似乎还有鲜血,她胡乱挥舞着四肢,喉咙里发出哇哇啊啊的叫声,如果不是顾瑾寒从身后抱住她,箍住了她的手臂,她恐怕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扑向面前的人。
她这样,就如同一个……
一个……
疯子。
这两个字如同针一样扎在叶幽幽的心上。
她捂住嘴,看着从后面抱住
顾母的顾瑾寒,他身上的领带已经歪了一大半,脚上的鞋子掉了一只,被汗水侵湿的刘海贴在额头,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子。
他的嘴唇贴在顾母的耳边,似乎在说什么,很小声,叶幽幽听不太清楚。
叶幽幽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盯着他不同动着的嘴唇,半晌,终于看清了他说的是什么。
顾瑾寒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
妈,我是瑾寒……
妈,我是瑾寒……
妈,我是瑾寒……
医生总算给顾母注射完了镇定剂,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剂量,反正针头刚一拔下来,顾母就昏昏沉沉的倒进了顾瑾寒的怀里。
伴随着顾母彻底陷入昏迷,然后整个卧室都安静了下来。
秦医生拿着注射器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寒少?”
又过了几秒,似乎真的确定了怀里的母亲是昏迷了,顾瑾寒才缓缓的松开手,然后将顾母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顾瑾寒。”叶幽幽咬着唇,叫了他一声。
顾瑾寒这才发现叶幽幽,他微不可闻的轻声叹息一声,低声道:“乖,去楼下等我。”
叶幽幽看了看她怀里的顾母,又看了看他,很想摇头说不,但是有怕惹他不
高兴,于是点了点头。
顾瑾寒抱着顾母进了隔壁的卧室。
医生护士也跟着鱼贯而入。
牧葵招呼着佣人上楼,收拾顾母这已经一片狼藉的卧室。
叶幽幽低着头,心情沉重的下了楼,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护士佣人进进出出,上上下下。
一直等在客厅的没有上楼的忘忧给叶幽幽下来后脸色不好,给她倒了杯水,“幽幽,先喝点水。”
叶幽幽捧着水杯,想起刚才卧室里的情景,身体有点微微颤抖。
她深吸几口气,喝了一大口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没一会儿,牧葵也从楼上下来了。
“牧葵。”叶幽幽叫住了她。
“少夫人。”牧葵走过来,以为她是要问楼上的情况,于是道:“秦医生和其他几位医生还在给老夫人做治疗。”
叶幽幽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在楼上走廊上看到的那摊血渍,于是问道:“谁受伤了?”
牧葵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陈妈。”
叶幽幽一愣,突然反应过来,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见到陈妈,而且刚才也是牧葵在吩咐佣人做事,完全没有看见陈妈的身影。
“那陈妈她……”
牧葵道:“已经送医院了,具体情况医院还没传来消息
。”
忘忧微微拧眉,“严重吗?”
牧葵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才道:“腹部中了一刀,留了不少血,情况不容乐观。”
叶幽幽又是一怔,想走廊地毯上的血渍,缓了缓,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妈伤的?”
牧葵盯着叶幽幽,没说话,默认了。
叶幽幽一颗心跌倒了谷底。
妈的病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先去忙了。”牧葵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客厅。
叶幽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楼上的方向,表情悲鸣。
“忘忧,你知道妈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吗?”
忘忧站在叶幽幽身边,听见她的话,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对老夫人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这几年她一直在马来那边帮顾瑾寒处理事情,寒少回国,这次是她在国内待的最长的一次,对于顾母的事情,忘忧知道的还不如叶幽幽多。
但是有一点忘忧很清楚,老夫人是寒少的底线,触之即死的底线。
叶幽幽薄唇抿成一条线,呆呆的盯着楼上。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