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脉深深浅浅富贵贫贱相连,传承明明暗暗得舍胜负有道。
到了快吃晌午饭的时候,父亲他回来了!他自己用拾得满满一筐子的粪换回来了几块高粱面饼子,还对母亲说:“你拿得那个饼子怎么那么团团,你再看我的这个就像是个老婆脸似的!”母亲她自己下意识地揉了揉那青肿变了形的脸,噗嗤一下憋不住笑了:“你也咬俺一口儿吧!恁下手也忒狠了!”“我,我一听你在那大清早的,不是也心焦嘛!”“唉……今日是满仓的生日,也是他的‘三日’!”“啊……”父亲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一个人的鲁莽。
过晌了,我的父亲去了村里的酒坊赊了一斤“迎宾壹品香”。自己一个人去了埋着我的坟前诉起他的难堪尴尬堵塞郁闷着的极度难受不适……
“……爹,是爹吗?”沉闷地声音,不容易让人发觉……“爹!爹……是爹吗?”父亲吃了一惊!他揉了揉自己那早就蹲麻了的腿,不由得就警觉站了起来,“爹,是爹吗?俺这是在哪儿呀?怎么这么黑啊?恁不要满仓了吗?”“满仓?俺想要你,你,有什么事儿?说吧。俺就在这儿呢?说吧,孩子。俺好给俺去办!”“俺试着闷昏的慌……”“恁有什么事儿……”“俺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这么黑?”“啊?这大白天的能行吗?”“我,我试着闷昏的慌,爹,救救俺!快来救救俺……”“行,行!你等等……”
父亲叫过来了大伯,要来了铁锨把我的坟给扒开了。“满仓?”“哎!”“好孩子恁还活着?没事儿啦?”“天老爷啊,俺,俺给恁磕头了!快点儿磕头……”他们这哥俩儿转身又跪在爷爷奶奶等先祖的跟前不停地磕着头……
他们这哥俩儿还是在大伯的提醒下趴在装有我的那小棺木上扑洒去了土层,又一块儿掀开棺盖。阳光下耀晃得我睁不开眼,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能睁着一双迷茫地眼睛逐渐适应着外边,“满仓……恁可别吓唬恁大伯,别吓唬恁爹!”“爹,有吃的没有?俺饥困!”“恁,饥困?”“嗯,这是在哪儿呀?”“这是恁的家,哦?不,不是,恁还活着?咱,咱这就往家走,往家走……”
父亲他自己也是为了应验究竟是不是在做梦,竟一狠心咬折了自己的食指忍着剧痛!他头上冒着汗 ,仍很是满足地样子让我允吸着他的血……
那天,父亲他把我给抱回来了家里的时候。大爷、三爷、大伯、大娘过来看我。母亲就跟捡了个宝儿似的,兴奋地尖细几乎是岔了音叫嚷着:绳儿,恁女婿他还活着!说着自己一个人还乐颠颠儿地去抱过来了我的媳妇儿。绳儿,这小嫚嫚儿那年她刚满七岁。只见她瞪着那小眼睛看着我,咧着嘴笑了。
大伯接过酒坊又给送过来了的“迎宾壹品香”,三爷从县城里回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告诉大家这样的一个消息:日本人从关东进入了关里,过了卢沟桥眼看就要到了打进咱这平度地儿了。
后来的一九四九年解放那年,我和绳儿成了亲。那年我十五,绳儿十八就这样开始过起自己的日子来了。
家影族谱·青春的最后祭奠(二)
那年的父亲因贪吃了一口煮熟地瓜,噎得一口气儿没上来,昏迷了过去……后来又因为在爷爷他自己一个人的絮絮叨叨诉苦哭喊声中苏醒了过来。就这样被爷爷抱回来了家,后来又就像是范进中了举似的中了邪。奶奶竟然也是跟着疯了!由大太爷、三太爷和大爷爷帮着照看着我的家。
一九四九年新中国解放了,组织上考虑到爷爷的经历与此同时又是比较先进积极分子也就有意培养他。自然我的爷爷他老人家也是出于本能怀着一颗感恩的心,除了偶尔身体不适总是积极参加生产建设并积极配合组织的安排。爷爷奶奶的情况时好时坏,疯疯癫癫,积极向上总是需要有人在留意。
那一年 ,我的父亲和绳儿妈妈自愿成亲了,那个时候父亲才刚满十五岁,绳儿妈妈十八岁。他们成家了以后就想出去闯荡闯荡或者是留在这村子里务农也行,绳儿妈妈她在四十岁的时候诞生了我。
我的童年是在绳儿妈妈的故事童谣中度过的。听绳儿妈妈讲现在这里的桑梓县棠邑街道办事处大南窑新村也就是原来的江北地区革委会桑梓县棠邑人民公社大南窑大队第一生产队队部就在河北崖儿那几间民房里。那阵儿也是大会小会不断,有的时候就在当时大队的礼堂旧址也就是现在的村民活动中心(村史展览馆)休闲体育广场召开。
就在每天大队里的扩音喇叭播放着《东方红》乐曲声中的间隔,有人喊着口号!还有的时候所在生产队干部以便安排新的生产任务也会借助这里召集起来开会。除了这些还有那就是在白天上去往分给自己地里干活的时候 ,就借助灵巧的敲打那挂在那棵国槐树底下的铃声催促安排:同志们快点干啊,也好早点儿住工歇着!
我的记忆来回穿越在这里的桑梓县和山东平度老家之间,东北关外和关里胶东衔接。模糊印象中那片广袤地黑土地,亩和垧因生活秩序习惯不同叫法引起的抬杠究竟是谁对谁错?一直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七零后”。那个时候自己就是有些记忆,也多是借助自己家里的老人们的传说。闯关东中的得力于父辈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