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浓厚的乌云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要压塌这个村落一样。
楚齐安外放真气护在手上,小心地探入云里。潮湿而冰冷,好在没有那种肃杀的死气。
这才让他放下一半心,这么看来这诡异乌云并没有什么强大的破坏力。
正当楚齐安松懈之际,一道刺目的闪电炸响在耳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让楚齐安猝不及防,只觉头昏脑胀,耳朵里不断有轰鸣声,眼睛刺痛难当不由涌出泪来。
他这也算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没想到在这脚板深的阴沟里翻了船。
楚齐安叫苦不迭,继而头重脚轻就从屋顶上栽了下来。
比起刚才几欲让大地颤抖的雷电,这重重一响的落地声,更让芦家老小揪心。
芦洪和小宝顾不得安危就向楚齐安跑来。
这不小的动静连四下邻里也惊动了,他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顾不得避难,涌到芦家院子。
当芦洪扶起楚齐安的时候,只见他长发掩面,又有局部树立,还有少许烧灼的迹象。
一个个邻居,瞪大了眼,接着都神情肃穆,默默哀叹。有人忍不住叹气道:“可惜了,昨天还是鲜活的小伙子。”
芦洪则是咒骂道:“贼老天,真不长眼,那里打雷不好呢!”
说完这句话,他才回过神,这奇怪的乌云可能并非单纯的自然现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这会的好奇已经盖过了恐惧。
怕有什么用,连这个外地来的颇具手段的符师都被雷劈了,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也只有认命等死的份。
“吭”,这不大的一声,似乎是又一道炸雷响在人们耳边。
几个圈子最里的人惊讶地跳起来道:“我的娘咧,炸尸了。”
芦洪喜道:“李二蛮,说什么胡话呢,恩公这不没事吗?”
这像没事吗?他也是给自己宽心,有一口气总比没这一口气强的多。
楚齐安顺了这口气,盘坐起来,内息一动,真气瞬间在体内流转八百里,顿时脸上泛出血色,乱发自然垂顺。自嘲道:“还好这神遁体质货真价实。”
芦洪此刻喜忧参半,喜在楚齐安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忧在担心着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芦小宝只是拍手叫好:“叔叔真厉害,连闪电都不怕。”
楚齐安猛然站起道:“要有一场暴雨,大家快往高处避水。”
这么一说,这些人才意识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乌云密布,不就是要下雨了吗。
榕树树芦洪所在的这条小巷,地势绝对不低洼。楚齐安的话语传开之后,这里聚了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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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看着压在头顶的浓云,喃喃自语:老丈人何时有这么大难耐了。
他的夫人立在不远处道:“村口大榕树上的避水符,还不撤了去吗?”
白夜一手拈起长髯,两眼微微一眯,透出一股寒意道:“无妨,到时候顶多留下那颗树。”
白夜的府邸自然是园林镇最高处,这是一个由符师统治着的世界,辣手判官——白夜,镇上唯一的符师是有着绝对的权力。
不过一刻时间,果然天空有大雨倾盆而下。
楚齐安展动身形,以灵力在四处建筑上匆匆绘下八十一道避水符。避水符虽是初级符文,效用平常,但楚齐安这一手无疑是将初级符文连成了一个符阵,其中符文蕴含的灵力互相呼应,并有一丝丝外溢灵力在符阵中来回流窜,似圆转太极生生不息。
这一手,倒让众人对他的身份有所猜疑,好些人都觉得他是从十二镇五城来的。
楚齐安对于这偶然之下所得的妙手也颇为满意。
初级符文从来都是可以组合结阵使用,只不过寻常的初级符师要一口气制成十数个初级符文,决计是不可能的。
楚齐安虽然只能炼制初级符文,但只是受限制自己掌握的知识太少,而非灵力储备不足。毕竟他离开铭符结界的时候只有七岁。
随着避水符上泛出一道道光晕,在芦洪的小院附近像是倒扣了一个无形的大碗,将这里罩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雨水能淌进来。
这些避难的村民一个个带着满心的崇敬向楚齐安深深致谢。
村口的大榕树上是有一道白夜留下的避水符,能够使没过膝盖的大水往村外流去。
可这会儿,大水几乎有那颗大榕树的一半高了,只是绕开了那颗树。
白夜脑子里想象出那些村民在水里挣扎的样子就觉得无比舒心。那天丢了的面子总是要讨回来的。
他夫人在旁起哄道:“贱命的小民,这下他们总该知道谁才是的庇护神,可惜已经晚了。”说罢,她又笑得和银铃一般悦耳。
白夜得意道:“我就觉得那个外乡人是个瘟神,果不其然。哈哈哈哈……”
如果有人站在白夜府邸的顶楼上,一定会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整个榕树村都是被浓厚的乌云盖住了,但周边的其他村落之上依旧是有晴空。
好在这里是一个水多雨多的地方,这也使得不少人都有着良好的水性。
在榕树村就有能人可以在水下闭气半个时辰,至于浮水飘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