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照明月,飒沓如流星。
火光紧随着暗影直伸向穹顶。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楚齐安外观周遭情况,只是见一轮高悬的明月。
他初次炼成这“飒沓流星”的身法,却也能用得得心应手。
楚齐安心想,这再有一段距离就要出了这片天地,落月要去的地方也该到了吧。
可是落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楚齐安只好专心地跟上她。
再往远去,他已经可以遥遥感知到,离开的这人界天圆地方就漂浮在这星际里。
明月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
到后来他已看不见人界天地,而呈现在感觉里的是坑坑洼洼的月面。
再近一些,楚齐安发现那是一些环形的山脉,这时候他现了真身,以真气之力立在空中。
落月见他停下,也现了形,踩着暗云立在空中道:“怎么了?”
楚齐安回:“这明明是月亮啊。”
“我又没说不是。”
“你的家是在这里吗?”
“算是吧。”
“传闻月亮上的广寒宫里住着一位广陵仙子,其法力高强堪比三清四御。”
“你也知道这个?”
“我曾听伯昏道人提起过。”
“原来是这样,那正是家母。”
楚齐安这一惊,差点真气不济从云头摔落下去。
这样看来,落月的身世果然非同凡响,这可是连天帝都惹不起的存在。
“快走吧,就要到了。”
这广寒宫的确是出奇的冰凉,楚齐安只好运转真气以驱走寒气。
这也难怪落月身上始终透着一股冰霜般的寒气,这也与她出生的地方有关。
落地以后,楚齐安看着那冰雪雕成的琼楼,忍不住赞叹道:“玉宇琼楼夜不寐,人间何有此滋味。”
落月道:“这里的昼夜可长着呢。”
进了宫殿,却是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落月嚷道:“娘,我回来了。”
“进来吧。”这时候对面的墙壁上兀自开了一扇门。
落月小声对楚齐安道:“呆会我不让你说话,就别出声。”
楚齐安点头,但却在心中抱怨道:“不就见个人嘛,怎么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
进了门后,落月站得笔挺地挡在楚齐安身前,挡住了他多半个身子。
“他可是你的意中人?”
“是的。”
“带我来让我瞧瞧。”
楚齐安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场面他最是应付不来,比对付张澜更让人纠结。
落月小声道:“快前去啊,还愣着干什么?”
楚齐安唯唯诺诺走上前,然后就呆呆地站在那儿。
这时候他才看得清楚,是一位美貌妇人半倚在寒玉床上。
观其容貌与落月颇有几分相似,可奇异的是她的脸上却蒙着一层冰霜,忧郁之色极重。
楚齐安傻站了半天,广陵仙子也打量了他半天。
良久,广陵仙子道:“拥有全部五行之力,修为已近上古大神,确是块好料子,只不过……”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
落月睁大眼睛,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的心思不够专一,只怕你又蹈了我的覆辙。”
“怎么会,他的心思我知道,反正我不求什么唯一,不求什么永恒。”
“你竟然如此想得开。”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禁佩服落月的气度。
而她们俩,就是两个极端。她自己出奇地固执,出奇地苛求完美。
一丝闲言碎语就能让她久久不安。
一个杜撰的闹剧便让他决绝地裁断了心中所爱,他甚至从没有怀疑过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广寒宫的女子有什么异常。
那时候,在她心里就死死认定,魔圣就是个负心人。
这大概算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而这偏见正来源于她的固执和多疑。
为了自证清白,魔圣在月心寒潭里困了近两百年。
为出心中怨气,他单是凭着一道身外化身就重创天界。
而广陵仙子更好不到哪里去,在落月年幼时,她就将落月送去天界修炼。
落月于仙法并没有太大进展,只是传承自魔圣的魔功日益强大。
天界有不少神仙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所以落月便以二百年的修为被封了落月神。
在浩劫来时,有紫薇大帝等上仙联名荐她入人界去寻找解除浩劫的机缘。
此时,广陵仙子咳嗽了一声,只见她的嘴角淌下几滴鲜血。
落月如疾在身,痛心道:“娘,你还是不能原谅爹爹吗?”
广陵仙子道:“还提他做甚,我就要死了,想必他一定会很开心。”
楚齐安对于这种感情纠葛最是头疼,故而他选择一言不发。
落月道:“娘,您说哪里话,爹怎么会开心。这两百年您可曾去月心寒潭看过,他可曾上来过?”
“没有,或许他早就不在那儿了吧。”
“娘,做女儿的本不该多话,可是父亲的心意,你早该清楚啊。”
说到这里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对着楚齐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