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深吸一口气,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很是坦然道,“如果叶氏倒台,那我现在所拥有的生活都会烟消云散,我不想过苦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和他说出这些话,整个人早已经麻木,现如今他风生水起,如明月般耀眼,高不可攀,难道她要说,她过得不好?
说了,那算什么啊?
她算谁啊?有什么资格和他诉苦。
当年那样的话都说出口了,在他眼里已经是个为钱绝情的拜金女人,他一定很是厌恶她,她至今都记得他离去时对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现在,她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将自己那现实的样子坐实。
纪庭生没有说话,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捏着她下颚的指尖不自觉中用力,姜栀强忍着。
他瞧着眼前人,心中的情绪百感交集,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眼前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姜栀吗?
可笑,是他脑子不清醒,他认识的姜栀早就不在了,从她狠心提分手的那一刻,她说出口的话,都在证明,她不是他所认识的姜栀了。
现在,只让他感到更加的陌生。
亏他的心里惦念着她,开发江城的市场,也是为了让自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来到她生长的地方,接受叶氏的邀约,也是因为她。
这些年控制着自己,没有去关注她的消息,尽管心里是怨恨她当时的绝情,却也想要亲自来一趟,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饭局上,她是旁人的妻子,她会在家为另外一个男人跳舞,喊他老公,她早已经离他远去,可是他能察觉到她见到他时的慌乱和无措,被逼跳舞的难堪,不得不敬的那杯酒,被当做礼物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就是她当年信誓旦旦所说的,她会过得很好?
纪庭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她,“嫁了个为了利益能够将妻子送出来的男人,姜栀,你选人的眼光真差,这就是你说的,会过得很好?”
“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他现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然要帮他。”
“是吗?”他嗤笑一声,松开了捏着她下颚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瞧她,眸色间是那样的深邃,他道,“既然如此,我给叶夫人这个机会,我不是个主动的人,你既然已为人妻,想必经验丰富了。”
说完,他抬步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将领带扯松,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深邃又带着冷冽的冷眸就这么瞧着她。
姜栀错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会顺着她的话,来这一出。
她本想,她说了那些话,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她,然后把她赶出去。
可现在,她有些慌乱,她又不是演员,也没那么深的城府,手足无措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脸色惨白,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叶夫人,我耐心有限。”
姜栀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四肢无力,头脑昏沉,思想早已经如同一团聚不起来的青烟,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缓缓地下了床,迈着虚幻的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站在他的双腿之间,被他极强的气势打压着,她闭了闭眼,大着胆子,伸手去扯掉他的衬衫,可整个过程,她的手都在抖,明明只是一瞬间扯下来的事情,她花费了好久,也没有正眼看纪庭生一眼。
但是两人距离非常近,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激得她更加慌乱。
领带掉落在地上,她又是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哆哆嗦嗦解开第一个,男人分明的胸肌映现。
等到她再去解开第二个的时候,纪庭生突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他厉声道,“滚!”
她居然真的敢这么做,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她丈夫的生意!
姜栀跌坐在地上,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纪庭生垂着深眸瞧着脚下的她,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早已经收敛,上位者的姿态,冷漠,无情。
面对他的眼神,她全身如同被冷水浇灌,她面色难看,只能死死地咬着唇瓣,利用痛楚来让自己清醒。
姜栀只是想嘴硬,嘴硬得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过得不好,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礼物。
可她在做什么啊?
他肯定更加厌恶她了。
叶氏叶明川怎么发展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倒台才是她想要的,就算是以后露宿街头,被父亲教训,她也会感到开心。
她没办法再和他独处一室,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她抬眸与他的视线相视,嗓音沙哑,如同干枯的深井,和她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
可他只是生气说了一个“滚”字,就能让姜栀瞬间没了方才的嘴硬,下意识道歉,“纪总,对不起,是我打扰了,您一定是个公平的人,如果叶氏实力摆在那里,一定能够得到您的青睐。”
她说完,腿脚不太利索地站了起来,多年来的卑微迫使她连身鞠躬,“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瞧着她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纪庭生的呼吸一瞬间凝滞了。
他瞧着她瘦弱的身躯,佝偻塌陷的背影,是那般沧桑落寞。
她拖着那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