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的车祸对一般人来说,严重也不算严重,说不严重么,但也的的确确是影响到生活了。
一只手骨折了。
可对秦歌自己来说,这是天大的事。
她将来是要上手术台的人,伤了右手可大可小。
秦歌因此心情很差,再加上怕父母担心,没把这事告诉父母,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想起来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从学校的宿舍搬到贺次违的别墅后,和那几个室友的关系也变得若有似无。
平时都不怎么联系,一出事难道要麻烦别人?
秦歌拉不下这个脸,所以一切都自己扛着。
更不巧的是,她来大姨妈了。
一只手换姨妈巾,简直要命。
同病房的人见她许久不出来,怕出什么事,就敲了敲门:“里面的,你好了吗?”“马上。”“哦,我也想上厕所。”越急,越是弄不好。
也不知道这份糟糕的心情冲撞到了那根弦,突然之间就崩溃了。
但是她又不敢哭出声音来,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皮都咬破了。
厕所的门,再度被敲响。
没等她开口,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开门。”秦歌愣了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那个人早就不要自己了,又怎
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自己在他的房子里,日复一日地等他,却连一个消息也等不到。
他留下的号码,打了一遍又一遍,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机械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贺次违,你可真心狠啊。
就算真要分手,不是也应该体面地说一句再见么?
“秦歌,开门。”那道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还夹着那么几丝不耐烦。
秦歌从愣怔中慢慢地回神,狠狠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痛感清晰。
真的是他来了。
秦歌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起身的时候,因为腿麻,还摔了个趔趄,差点撞到门上。
门打开,贺次违的脸进入视线。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不耐烦,却又像是着急。
“你怎么……”‘来了’这两个字还没出口,贺次违就拉着她的左手,往外走去。
秦歌跟在他后面,有些跟不住他的大步,低声叫他:“贺次违……”他没反应,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应。
秦歌咬了咬唇,忽然拔高了声音:“贺次违!”终于有反应了。
贺次违转过来,盯着她。
秦歌太熟悉这种眼神了,他怒了。
可他怒什么呢?
说走就走
的人是他,现在说来就来的人,也是他。
自己从来就没有选择,只能在原地一直傻乎乎地等着。
“我没事的,医生说住两天就能出院了。”贺次违不说话,唇抿得死紧,一看就是即将爆发。
这时,他的一个手下过来了。
秦歌见过这个人,应该是叫小十。
小十对她礼貌地笑了笑,又转过去对着贺次违,态度立马变得恭恭敬敬:“老大,事情办好了,你现在带着秦小姐过去吧。”说完,他还报了个病房号。
那是医院的贵宾单人间。
这家医院是四方城最好的医院,除了医疗技术好,住院费用也很高。
当时现场一片混乱,她被送上救护车,也不知道是送到哪家医院,等到反应过来,入院手续都办完了,她懒得折腾,咬咬牙就住下了。
可是单人间的费用,要比普通间贵三倍还不止。
她舍不得。
于是,她对贺次违说:“不用了,我现在住得挺好。”“跟别人公用一个厕所,很好?”贺次违终于出声,语气却很嘲讽。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贺家掌权人,就算生病住院,也绝不可能住多人间。
他的家里,连客房都全部装有卫生间。
秦歌低着头
,笑了笑。
贺次违本来就心情很不好,被她这突然的一笑给刺激得彻底爆发。
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你笑什么?”“贺大少是住在太平洋的么?管这么宽?我笑什么也要跟你汇报?”“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管我的事!”秦歌也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忽然就一把拍开了他的手。
贺次违这人脾气坏得很,从来都是不许任何人反抗自己的。
他的手抬了起来,旁边的小十看得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修罗场,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自己要不要拦一下?真拦一下的话,会不会被老大打死?
就在小十纠结万分举棋不定的时候,贺次违的手,忽然落了下来,不是打秦歌,而是把秦歌按在了怀里。
他在秦歌的耳边,咬牙切齿地问:“你想气死我是不是?”秦歌想哭。
他这一巴掌真打下来,那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自己也可以真正死心了。
可偏偏,他没有打下来,还抱了自己。
秦歌的情绪顿时崩溃,这段日子的想念和委屈,以及车祸后的害怕,全都爆发了出来。
她哭得实在是大声,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