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发现,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用在何朝颜的身上,其实也很合适。
她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何朝颜居然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来找她谈合作,她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堂姐,我们之间,要说有帐要算,那的确是有,谈合作?”秦歌挑着眉,一脸的‘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的表情。
可何朝颜仿若未曾看见,自顾自说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想要保住秦家的家业,因为那也是你父母的心血,我可以帮你做到。”“哦?堂姐想要怎么帮我?”“我可以说服我爸主动退出公司,只要你能保他安享晚年。”“然后呢?”“然后?”何朝颜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过来,她说的然后,是指哪一方面。
秦歌笑笑,低头拿过面前放着的一个小盒子,打开来。
一面是一颗颗五彩斑斓的糖,她拿了一颗扔进嘴里,动作潇洒又随性,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浑身都是斗劲。
也的确是很有斗劲。
秦歌觉得,自己过去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像最近这段时间一样——想要跟人斗到底,非要斗个输赢。
她哥哥秦夜的事,严格说来,算不上何朝
颜的头上。
当年秦夜出事的时候,何朝颜还在何家,并未被秦家认回。
怎么算,也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顶多,也就是她知情不说。
但幕后凶手是她何朝颜的亲身父亲,她不说,也是情有可原。
反倒是现在——都挑明了,她还非要表现出这么一副跟自己姐妹情深的模样。
秦歌觉得很恶心。
“何朝颜——”她突然直接叫了何朝颜的名字,声音有点冷,脸上的假笑也全部都收了起来。
何朝颜警惕地盯着她,眼里又惊又疑。
秦歌说道:“我们之间是永远都不可能有合作的,我有贺次违,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我想要什么,他也都会帮我得到。”秦家的那份家业,自己想要留着,贺次违便会帮自己留着。
自己想要毁掉,贺次违也会毫不犹豫地帮自己毁掉。
更甚至,自己想要从头再建立一个秦氏,只要有贺次违,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为什么要跟何朝颜这样的小人合作?
“你知道你跟方羽比,输在哪里吗?”“哪里?”“她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很直白地跟我说,她想打听你的事,但我愿不愿意说,问我自己
。”“就这样?你就被她收买了?”“收买?”秦歌觉得这个词真好笑。
不过如何朝颜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首先都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
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从来没想要收买我,她比你真诚。”何朝颜看别人的时候,眼神里总带了点别的东西,说话也遮遮掩掩,好像总要掩饰什么。
这样的人,如何放心跟她交朋友?
跟她合作,是想要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吗?
“看在我哥的事你并没有亲手参与的份上,我会跟贺次违说,不找你的麻烦,但如果你非要来我面前给我添堵,那么——”秦歌‘啪’地一下合上那个放糖的小盒子,脸上神情又冷又狠,竟隐隐地有着一股子贺次违身上的狠劲,“我会让你去见我哥!”话落,秦歌不想再看到她,直接转身走人。
何朝颜也跟着起身,想要追上去,却被贺次违的人拦了下来。
她盯着秦歌的背影,心里有口气,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真诚?
现在这个社会,真诚这种东西,真的还有用吗?
其实,越是站在高处的人,对真诚越是渴望。
他们的环境太过复杂,身边的
人都是各怀鬼胎,想要有一个真诚的朋友,其实很难很难。
对秦歌来说,在没有决定要跟贺次违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她并不缺真诚的朋友。
在一起之后,原来的那些朋友,虽然没有彻底断了联系,但也不再频繁联系。
关系稍微淡一点的,渐渐地,就好像可有可无了。
回到贺次违的边上,秦歌有些不高兴地撅了噘嘴。
贺大魔头明明闭着眼,却仿佛能看到一切,轻声笑了起来,“怎么了?她不是来求你的?”以何朝颜现在的处境,绝对不敢再给秦歌难堪才是啊?
可这小丫头身上散发出来的,分明不是得意。
秦歌老大不高兴地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现在的结局?”“你指哪方面?”“我,还有她。”贺次违点点头,睁开眼来,笑得很是欠揍:“你是我的人,这不是老早就明摆着的事实么?至于她——”每每提起何朝颜,贺次违的眼底,都有着深深的鄙夷。
他讨厌满腹心思的女人。
“想法太多,能力又不够,注定是个悲剧。”“但我看她好像还不死心,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找我。”“不死心就让
她再折腾折腾,人嘛,总要折腾到死心,事情才能彻底结束,你说呢?”这话说得很在理,但秦歌还是有些担心。
“我倒不是怕她在七星城能掀起什么风浪,我是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