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诚推开妙语斋的大门,迎面扑来一股奇异的香味。那香味夹杂着甜腻和腐朽的气息,似花香又似霉味,令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屋内的光线昏暗,微弱的红光从屋檐上的灯笼中投射下来,将周围的物体照得影影绰绰。宋诚踏进屋子,脚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低头一看,地面竟然铺满了黄色的纸钱,纸钱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四处,仿佛刚刚被撒下。
屋子的左侧,一个半月形的水池静静地躺在昏暗的角落。池水幽深,泛着淡淡的绿光,池中竖立着两座假山,一高一矮。高的假山像是刀锋一般直刺天空,而矮的那座则像是佝偻着的老人,形态怪异。
池旁的两株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条如同无数纤细的手臂垂落在水面上,发出轻微的水波声。更诡异的是,垂柳上挂满了红白相间的布条,红布艳丽如血,白布则显得苍白森然,随风轻摆。
宋诚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正屋对面的戏台。戏台的屋檐高高挑起,四周挂着红白两色的灯笼,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红白相间的灯笼似乎格外突兀,白色代表丧事的肃穆,红色却带着喜庆的意味,混杂在一起,透出一种不协调的诡异感。
戏台前面,燃着两支红烛,烛火跳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红烛前方摆着一个铜盆,盆中纸钱还在缓缓燃烧,几张半烧尽的纸钱正在盆中卷曲。
宋诚微微皱眉,脑中快速闪过种种念头:“这些纸钱还未燃尽,红烛的火光也还在跳动,说明这里不久前有人活动。可为何整个村子空无一人?刚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仔细查看盆中的纸钱,手指触碰到一张未烧尽的纸,纸的边缘还带着温热的余温。这分明是刚刚有人在这里烧过纸钱,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可整个妙语斋寂静得让人发毛,没有任何人气。
“这里有问题……”宋诚心头越来越不安。他看着戏台前的两支红烛,红烛的光芒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显得诡异至极。屋子里弥漫着那股甜腻的香味,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慢慢侵入他的意识。
“这香味……不对劲。”宋诚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困意。他意识到自己正逐渐变得昏昏欲睡,这股香味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让他的大脑变得越来越迟钝,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四周的红白布条在他眼前轻轻摇晃,似乎变得更加诡异扭曲。红灯笼的光芒在视野中不断闪烁,红白交错的灯光仿佛在不时的嬉笑和哭叫中转换。
宋诚感到脚下的力量渐渐消失,双腿开始发软。他想要转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但脚步却越来越沉,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拖拽着。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尽管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但脑海中的困意已经无法抗拒。
“我……不能倒下……这地方……”宋诚心中一片慌乱,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彻底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昏暗的红灯笼依旧在头顶轻轻摇晃,烛火微微跳动,铜盆中的纸钱慢慢燃尽。空气中的香味依旧弥漫,而宋诚,已经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在宋诚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那是一个身穿丧服的女人,白色的孝衣显得脏乱不堪,布满了尘土和污迹。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扭曲的笑容。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时而流泪,时而咧嘴大笑,脸上表情扭曲而痛苦,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疯狂。她的双手瘦骨嶙峋,指甲修长而肮脏,步履不稳,脚下发出轻微的拖动声。疯女人时而哭泣,时而自语,喃喃着一些听不懂的词句,仿佛与现实完全脱离。
她一步一步向宋诚靠近,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忽而哭泣,忽而咯咯笑着,整个场景诡异而可怖。宋诚想挣扎,却感觉全身乏力,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意识完全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宋诚悠悠转醒,只感觉全身无力,仿佛被重重压住了一般。他微微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被紧紧绑在一把破旧的木椅上。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他竟然被困在一个古老的祠堂里。
祠堂中布满了浓重的香火气息,四周的墙壁昏暗斑驳,陈旧得仿佛已经无人打理多年。正对着他的是整整三排灵位,灵位上的牌匾上刻着“郎氏家族”几个大字。
宋诚费力地转动脖子,目光扫过那些整齐摆放的灵位,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这些灵位上摆放的香炉里还残留着烧尽的香灰,灵位前的红烛也在微微跳动。
突然间,一个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夫君,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丝癫狂和期待。宋诚猛地抬起头,看到那个疯女人正站在灵位旁,她的身形瘦削,脸上的表情却扭曲得可怕。疯女人穿着那身肮脏的丧服,双眼空洞,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嘴唇颤抖着,一会儿哭泣,一会儿发出癫狂的笑声。
疯女人慢慢向宋诚走来,眼中充满了执着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