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衡再怎么隐瞒也瞒不了多久, 殿试还未结束, 满京城就传遍了, 永宁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更何况在朝为官的就有三人, 萧云宣作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消息更加灵通。
他虽为赵靖宜的长辈,不过武人素来佩服这位曾经的西北大元帅,又兼之姻亲才被点了指挥使,对赵靖宜更是多了一份感激之情。
然而这样的人却跟自己疼爱的外甥暧昧不清, 乍然听闻, 实在让他又惊又怒, 而且上了市井听听那些段子,言论污秽而猥琐,让萧云宣恨不得将谈论人等全部抓起来吊打一顿。
他顾不得衙门里的事, 直接回了府, 走到大门恰看到萧玉衡也一同回来。
“四叔。”萧玉衡看他一脸阴郁的模样, 也知林曦的事都知道了。
他正想说些什么, 却看到侯府的管家赶了过来, 身后跟着任妈妈和些丫鬟小厮。
“四爷,大少爷, 正好, 老奴正要去寻你们,太夫人听了些不好的传闻, 气坏了身子。”
不用想那些传闻定是关于林曦的。
叔侄俩互相看了一眼, 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担忧, 然后便朝重锦堂而去。
一个小丫头在廊下墙后探了探头,又极快地转身跑了。
“三姑奶奶。”
此时的萧锦馨肚子已经不小了,她睡了一个午觉,又走动了会儿,便倚靠在榻上休息,听到了外间的动静,眼睛顿时一动,起了身。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她故作镇定地问。
丫鬟轻声地说:“四爷和大少爷回来了,正好碰上任妈妈,这会儿都朝老夫人那儿去呢,脸色可不好看,怕是出了事。”
看样子都知道了,萧锦馨眼中闪过一道喜色,又垂下眼睛掩了过去,抬头挂上一抹疑惑道:“也不知道要不要紧,希望不要有事才好。”
正说着,卢妈妈掀了帘子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篮,“奴婢看这补汤厨房上温着,想来三姑奶奶这会儿该醒了,便端了过来。”
“让小丫头做便是,怎劳烦妈妈亲自送来。”萧锦馨接过,慢慢地喝了起来。
她舀了几口,抬头看卢妈妈,便问道:“妈妈是怎么了,脸色如此凝重,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卢妈妈的神情更加沉了。
林曦的绯闻已经传遍了京城,就是永宁侯府的内宅也听到了些一二,整个侯府都被惊动了。
想起刘氏那徒然阴沉而愤怒尴尬的脸色,卢妈妈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锦馨当初要死要活不顾脸面地想嫁赵靖宜,睿王府连考虑都不曾有,直接拒了永宁侯府,这在京城已经沦为了笑柄。可如今倒好,正经的小姐不要,赵靖宜直接要了侯府的表少爷!
这林曦刚来的时候,柔弱地风一吹就倒,吃穿用度在永宁侯府无不精细,有老夫人护着,侯爷四爷看顾着,上至夫人少爷小姐,下至丫鬟小厮哪个敢怠慢,就是大少爷都不曾有这个待遇,却没想到养了头白眼狼。
卢妈妈这会儿看着萧锦馨,心里疼的不行。
“妈妈?”
萧锦馨又问了一声。
卢妈妈回过神,强笑道:“三姑奶奶安心养胎,今后一举得男好回国公府去,侯府里头有些乱,可不好到处走动,有侯爷四爷在,再不济还有大少爷,出不了什么事,别问了。”
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出去了。
萧锦馨慢慢地收起笑容,看着卢妈妈的背影,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她不好过,林曦,你也别好过。
“母亲这下可满意了?可真是多亏了我的好外甥,侯府的嫡小姐续不了睿王府的姻亲,他做表哥的直接挺身而出,以已代人,实在让人感动,我这做舅母的真是没白疼他,永宁侯府在这京城可是大大地出了名了!”
刘氏眼中充血,面含讥笑,大声地在重锦堂说。
太夫人耸拉着眼皮,垂下满眼的疲倦和茫然,如一尊雕像般坐在椅子上,任由刘氏喧嚣。
单氏本是惊讶,对这传言也有些不知所措,她实在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只是听嫂子这般对太夫人说话,却未见太夫人反驳和呵斥,心里便信了几分,对林曦不免失望。
只是她能理解刘氏的愤怒,可听了几句,她又不赞同对老夫人这般大呼小叫,于是便说道:“嫂子先歇歇,这事儿究竟如何也不清楚,说不定是个误会呢,不如等大哥和四爷回来再做定夺。林曦已是进士,还要考状元呢,如何会这般行事?”
“呵呵,状元?应试举人都等着上宫门抗议,他如何还能考上?皇上不治他的罪已是恩典了!我道是有多聪慧过人,这场场考试必中,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想当初我还感激他救了荣儿又代为照顾,他一个孤身男子不易,却没想到打着这个主意,当真是好手段,好计量,将王爷迷得团团转,够不要脸面!书香门第出身,怎如此不知羞耻?当初馨儿说出了真相,你们还当她口无遮拦,胡乱攀咬,如何可瞧见了?是谁下作故作清高,这样想来若不是他,馨儿如今怕已经是睿王妃了……”
刘氏越说越激动,顿时哭出来,“我们这是引了一头白眼狼进来啊!”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