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姣一直觉得自己在某方面,既敏感,又不太敏感。 他在大学里一直没什么朋友,除了班委之外,他临到大二还连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全。 他在校的大部分课余时间,好像都被陆炎之占满了。 因为入学时的照顾,也因为陆炎之跟他说学生会缺人,怀姣便听从陆炎之的安排,进入学生会、加入篮球社,从申请到面试,都由对方一路开绿灯带领着。 哪怕怀姣其实本身对这些学生组织一点兴趣都没有。 因为不够喜欢,所以他进入篮球社那么久,对于篮球这项运动,一直还属于一知半解、看不太懂的外行状态。 怀姣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更不是一个热爱集体活动的人。 按照他自己的性格,比起忙碌的社团工作和各种无用又频繁的社交,他恐怕更愿意在课余时间抽空打打工、做一下兼职,或者躲在宿舍里一个人玩玩游戏打发时间。他从来没什么大志向,对未来也没有提前做过太多的规划和打算,只简单想着,大学四年能安安静静的混到毕业就好。 但是身边发生的这些种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无形中为后来的表白事件以及后续发展,埋下了一些难以辩驳的伏笔。 众人眼中,陆炎之对怀姣的示好,很典型也很明显。 那种明显,不是说能让当事人明确体会出来,而是“明显”到会让当事人以外的人,在看到后都暧昧一笑,心照不宣地打趣两声。 比如送到教室的奶茶,帮忙点的外卖,室友转交的零食,生病时亲自送来宿舍的药 陆炎之会跟他解释说,那是社团活动点多的奶茶,点错了、不和胃口的外卖,自己不太爱吃的零食,以及怀姣的舍友说他生病了而他办公室里刚好备有的药。 除了被过多照顾时的别扭,和偶尔视线交错时的怪异感。 怀姣一开始并没有多想什么,他甚至以为这些都是同社团前后辈友好相处的正常互动。 只是哪怕是这样,怀姣的性格也不太会接受别人莫名其妙送给他的东西。 他是一个不太记仇但会记恩的人,对方对他的照顾,他大多会以别的方式还回去。 篮球社团组织的球赛,陆炎之作为社长去拉赞助,是怀姣一路陪着的。怀姣甚至怀疑自己的那点酒量,都是当时在社团活动,或者学生会部门聚餐的时候练出来的。 篮球社的那场球赛,球服背面印着他陪陆炎之拉来的赞助商的标志。 那场球赛赢得很漂亮,怀姣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他们辛苦找来的某运动饮品赞助,实际只是虞放他们家在本市的家族企业之一。 “直接拨款不就行了,非得跑去做做样子,闲的” 社团聚餐上,怀姣被灌了几杯,有点晕乎乎地趴在桌子上。 他身上披着陆炎之脱下来的外套,模模糊糊地听着耳边的对话。 “挺有意思的。有一种”陆炎之声音带点笑,手指磕在桌子上,像是在找什么恰当的形容词,停顿了两秒,才道“糟糠妻陪着刚创业的丈夫跑业务的感觉。” “妈的,你变态啊,什么鬼形容。”虞放也跟着笑。 “这次真看上这个了” “我他妈一直以为你取向正常。” 这次的社团聚餐,参与的人员里面,还有一些怀姣只见过两面的学生会其他部门的干事,他们似乎都是陆炎之和虞放一个圈子的好友。 “这还有得挑啊” 有个稍微喝的有点多的男部长,视线在怀姣微颤半闭的眼帘,和压在桌面的白皙脸颊上,流连半晌,哼笑道“这次的新生资料里面,有几个能选的。长相,背景,没两个看得上眼。” “陆炎之你是真下手快。” 陆炎之似乎也跟着轻哼了声。 “他长得也是真漂亮。” “皮肤也好白。” 那人喝得太多了,对着怀姣已经皱眉睡过去的脸,一只手伸过去,好像还想摸他。 但是半路就被陆炎之截住了。 “我想不明白,两个男的要怎么搞。” 男部长喝得醉醺醺的眼睛上抬,他瞥着陆炎之没什么表情的冷淡面孔,想着怀姣那副模样,有些心痒痒道“要是你真搞上手了,弄他的时候,拍个视频怎么样” “我没试过男的。” “我只知道皮肤白成这样的,肯定、爽爆了。” “滚。”陆炎之失笑。 半晌,他才道“我也没试过男的。” 陆炎之确实没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