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让阿戈修斯扶着,小心往下走。 “你的藏品,都在这里吗”他试图放松情绪,跟男人套话。 怀姣只能这样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实际上,从地下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秒,他敏锐的第六感,就让他止不住地寒毛直竖。 那是一种极其熟悉的危险预感。 “对,我的伊甸园。” 阿戈修斯的回答,甚至用上了这样奇怪的一个词。 怀姣感到诡异,地下室的阶梯很短,墙壁上略显古旧的油灯让入口上方灌入的风,吹得明明灭灭,光影乱晃。 和神情紧绷的怀姣正相反的是,此时的阿戈修斯,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好像不需要再伪装了。 不用再端着那副流于表面的绅士姿态,随着脚步走近,在地下室烛光明暗的交替中,他毫不遮掩地,逐渐展露出他,真正古怪的一面。 巨大的地下室,层层垂坠的蕾丝幔帐后面,他口中的伊甸园。 怀姣看到了玩偶,满屋子的玩偶。 “你知道吗。” “玩偶店门口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我就为你着迷了。” 怀姣不确定自己还需不需要继续装醉。 如果他不那么清醒的话,可能就不用如此直白地面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切。 “但是你最漂亮的时候,还是马戏团的那个夜晚。” “那晚是谁给你画的妆” “圣迪辛拉的纽约化妆师吗。” 怀姣想回答他不是,那晚的妆明明是小丑给他画的。 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好像并不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 阿戈修斯的别墅地下室里,摆着一个比入口的木门还要大的化妆台,手工雕刻的花纹浮雕上,镶嵌着清晰明亮的玻璃镜面。 怀姣就坐在那上面,背靠着后背冷冰冰的镜子。 面前的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弯下脊背,凑近他,对他道“他一定没我画的好。” 怀姣装不出冷静的样子。 事实上他已经忍不住要发抖了。 “阿戈修斯” 身体里残余的酒精,让怀姣难以做出太大的肢体动作,他不敢反抗,也害怕惊扰男人。 只能眼看着面前眉目英俊的棕发男人,将手伸向他的衣领。 骨感修长的指尖,轻搭着他的衬衣纽扣,阿戈修斯抬眼,克制而又礼貌地向他询问道“要我帮你换吗” “我为你准备了,非常漂亮的裙子。” 那应该是一套为玩偶准备的衣服。 没有很夸张的复杂花样,外层是浅淡的丝绸一样垂质的湖绿色裙面,一字肩,领口很低,坠着翻褶,流光垂顺的裙摆底下,是层层叠叠繁复堆叠的纯白色蕾丝裙撑。 怀姣捂着领口,细长的脖颈,和整个白皙圆润的肩膀都露在外面。 他不会穿玩偶的衣裙,连内衬都没有穿好,神情惶恐地抬眼望向眼前的阿戈修斯。 他想说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怀姣看不到后背的镜子,但他知道自己留着黑色的短发,没有戴假发,也没有化妆,穿着这身衣服只会像个不伦不类的古怪异装癖。 “好了,好了,很漂亮”可是阿戈修斯的表情却做不了假。 男人一副面红耳赤的荒唐样子。 在怀姣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握住他垂吊的腿,折起来,抬高踩在梳妆台上 “干什么”怀姣差点叫出声,从被握住的脚腕开始,身上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直起。 怀姣觉得这一切都荒唐的不行,他在阿戈修斯的别墅地下室里,坐在巨大的梳妆台上,被打扮成了玩偶的样子。 “你穿吊带袜了吗我给你准备了袜子。” 这个在见识广泛的威廉团长口中都能被称为老派贵族的英俊男人,此时正抓着怀姣不断打颤的小腿肚,试图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他层层叠叠的裙摆里,检查他有没有好好穿吊带袜。 玩偶的裙子应该是有灯笼底裤的,怀姣不懂这些,男人也没给他拿,于是他就没穿。 这其实无伤大雅,毕竟任何一个绅士都不会去撩开淑女的裙子。 但很显然阿戈修斯并不是什么绅士。 阿戈修斯的心脏都快跳出来。 玩偶店的店主有很严重的娃娃收藏癖。 而这个黑头发的小鬼,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在美国西海岸金发碧眼的洋人堆里有种独一份的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