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躁动一瞬,有脾气稍微火爆点的一个被旁边人按着肩膀压下去,但还是忍不住扬声喊道:“所以什么所以,之前是你让我们加入你队伍的!” “你说我们会受到保护!” 谢苏语只挑了下眉,没有开口。 高个男生比旁人都冷静些,看起来也更聪明,他在来时肯定就想到了什么,此时见谢苏语这副置身事外的冷酷样子,忍着火气,试图正常沟通:“我们遵守了规则,也是‘弱小’方,但为什么还是会有人出事?” 游戏进行到现在,所有人都能区分出触犯校规的惩罚和正常死亡的明显区别。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男生沉声问道。 “你们是真的不聪明。” 谢苏语忽然的讽刺让所有人愣了愣,他似乎不打算跟他们浪费时间,直接道。 “我有说过校规只有一条吗。” “第二十八条,第三十二条,稍微动点脑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教室里气氛骤然冷冻下来,怀姣随着众人视线,怔愣看向身旁谢苏语。 他仍是眉目阴沉的样子,面上没有笑意,也没有任何外露情绪,只语气冰冷,不紧不慢道:“你们可以想下他们都做了什么,应该很好推测。” 接连出事的几个人,对应状况其实并不一样,怀姣不知道这些,但见众人面色微变的样子却能隐约猜到点什么。 果然,领头的高个男生,沉默半晌,仓促问道:“总共、有多少条……” 谢苏语回答的很爽快,他说:“五十。” 排除已知的二十八、二十九到三十二,和能大概推测出来的部分,剩余至少有四十多条未知校规。 怀姣后背一下冒出冷汗,傅文斐所说的“后手”,好像已经开始展露。 “能……告诉我们吗?”那人声音艰涩,问出的话像从牙关里硬挤出来的。 都不用谢苏语回答,连怀姣都知道答案。 “你觉得呢。” 谢苏语只轻笑了声。 …… 在人走后,怀姣尽量稳住情绪,面色正常的跟谢苏语聊了几句。 对方似乎格外在乎他的感受,中途甚至打断话题,突兀问怀姣:“你觉得我错了吗?” 怀姣僵住,抿着嘴唇,含糊说:“我不知道。” “被摁在浴室里,跪在走廊上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让所有人都去死。” “棍子打着身上应该很疼,但我好像已经麻木了。” “我也想让别人试一试我的痛苦。” “说出来是博取同情,最好的共情方法就是让他们亲身体验那种感觉。” “血液倒流,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折磨致死的感觉。” 谢苏语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冷静到好像那些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他又问了怀姣一次:“你觉得我错了吗。” 语气冷的不像是疑问句。 怀姣周身一阵寒意上涌,他不敢看谢苏语,睫毛抖着,垂下视线。 “我不知道……”怀姣还是这样说。 劝曾经的被害者放下屠刀是很蠢很蠢的事,怀姣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评论对方对错。 怀姣无法细思,只有点迫切想离开这里。不是因为难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 他又感觉到了那股每次和谢苏语独处时,莫名其妙,难以形容的诡异恐惧心理。 和丝丝缕缕、逐渐浓厚的强烈违和感。 第六感在释放警铃,怀姣控制不住自己,后背僵直脸色微白,手指藏在袖口里细微颤抖着。 这是他害怕时的正常生理反应。 他起身和谢苏语道别,几乎是落荒而逃。 …… 怀姣和寝室里的两人复述了这段内容,那群人的质问,以及谢苏语的回答。 储奕紧皱着眉,追问怀姣:“他没有对你怎样吗?” 怀姣摇摇头,眉心拧着,稍作犹豫道:“没有,但是……他的状态很奇怪。” 怀姣形容不出那种感觉,蒙着层雾似的怪异感,像混沌中心反着光的一根细线,既抓不住,也看不清。 但他觉得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不能坐以待毙了。”傅文斐打断了怀姣的思绪,他说:“如果想一直活着,就需要知道全部的规则内容。” “我们没有那么多命去一条一条的试。” 怀姣抬起脑袋,被他两句话提醒,一下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谢苏语有一个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