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字还没有拆掉,沈凌云猛地一停,在门口驻足,仰着头看被风雨淋湿褪色的门扉。 从田地里捡麦子回来的沈老汉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车子一停,赶忙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沈凌云的后背被他拍的啪啪作响,这个年过半百,干瘦的和柴火似老人,眼角都泛着泪花。 他们老沈家的根,回来啦。 “这次能呆多久”一收到他回来的消息,嫁在本村的大姐,二姐,还有刚刚嫁到隔壁村的三姐,都赶紧回来看他。 一家人整整齐齐,围着他,好像他是个大宝贝。 沈凌云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抬眸笑着说“五天。” 火车是一天一夜,昨天都过去一天了,第六天走,正好能待五天。 手里的玻璃杯里灌满了热水,特意放温了拿给他喝,回家了父母把收起来放在柜子里的好吃的都拿出来,那些都是他们舍不得吃,给他留着的。 “五天啊。”听到准确答案的几个人,全都喜笑颜开,和过年了一样开心。 要知道,前两年,过年都说忙没回来,对他们来说,这可不就是和过年了似的吗。 入乡随俗,回家了沈凌云换上了留在家里的衣服。 比之前出去读书时,他更瘦了一些,可个子看上去也更高了,穿着粗布烂衣,也完全遮掩不住的英朗帅气。 放在大学里,同学们捐赠的衣服都比他身上的衣服好一百倍,可他就好像天生的衣架子,将身上的衣服都衬的格外好看。 随性、散漫、英挺、矜贵、以及无法遮掩的帅气。 家里这几个人总觉得他这两年出去,改变了很多,具体是哪里变化,要他们说还说不出来。 他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外面人不一定感觉到,可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一下就感觉到了。 竖在他们之间门那层无形的屏障终于彻底的消弭,自少年起开始拧巴的小弟,主动走近了他们,三个姐姐差点喜极而泣,尤其是大姐。 她还没出嫁的时候,这个弟弟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 沈凌云在院子里抓着米喂鸡,他坐在小板凳上,支着两条大长腿,身体没有挺得特别直,到着几分散漫,随便抓一些出去,引得院子里的鸡都围在他身前。 父母和两个姐姐在说话,沈家老三,沈秀萍跑出来,蹲在这个很久没见过的弟弟身边。 他们两个年纪最相仿,小时候也总是打架,从小大到大。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服输的性格,对于父母让弟弟去读书,不让她去这件事,一直不服气,从他上高中开始,闹了好几年别扭。 “你你在学校怎么样”看了他一会儿,沈秀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低着头问。 她不到二十五岁,刚结婚,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算胖,长相只能说是中等,偏偏眼睛里带着股倔强。 “挺好的。”沈凌云笑了下,把手里的碗放到一边,那些鸡一拥而上,很快把碗都挤翻了,两个人谁都没在意。 沈凌云说“过两年有机会带你过去看看。” “啊这就不用了吧。”沈秀萍心里划过一丝暖意,紧着就是拒绝。 他有这个心意,不是和从前一样沉默着避而不谈,那种沉默只会更让人生气。 沈凌云轻轻带过刚才那个话题,“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沈秀萍脸上红了红,“也不是突然,我们以前就是同学。” “同学”沈凌云一侧的眉挑起。 “嗯。”沈秀萍说“从小就认识,他他人还挺好的。” “以前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鄙夷和同情,只是单纯的疑问,沈秀萍松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对他露出一个朴实的笑,“没那个心气了。” “日子这样,简简单单也挺好,离家里也近,互相都能照料。”瞧见屋子里的人要出来了,她压低声音说,“以前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吧,都是以前不懂事。” 沈凌云眉眼动了动,深深地看着她,最后“嗯”了一声。 沈秀萍终于松了口气,拍拍衣服起来,伸手把他也拉起来,“给我再讲讲你的大学吧。” 他的大学其实挺枯燥的,做项目,攒钱,做项目,攒钱。 现在手里的钱有限,是准备给家里,也有要拿出去给她上学的。 不过看来用不上了,那就随便她做点什么都行。 沈凌云也没有故意夸大学校里有意思的事情,捡着一些说了一点儿,一抬头,家里这些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没办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