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椅子都收拾好了,桌子上面还摆放着茶点。
打绛霄楼也能看见雁池,登高望远,能看的很远。
刚一坐下,安婕妤就好奇地问道:“你们刚才有仔细看吗?里面有没有长得特别好看的?”
“没怎么仔细瞧,她们都低着头呢,但都能参加殿选了,想必相貌都不会差吧。”江宝林回答道。
“倒是有几个小姑娘抬起头了,其中一个还和我对视上了。”
“姐姐瞧见没?长什么样?好不好看啊?”
“没瞧清楚,她和我对视上就立刻低下头了。”
景涵晚回想起刚才那个小姑娘,她被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虽然没有看清她的正面,但应该和长着一对梨涡的宋婕妤一样可爱。
安婕妤有些失望,刚她怎么就没仔细瞧瞧呢。
景涵晚见状,连忙安慰道:“好啦,别失望了,来尝尝玉兰花酥,还冒着热气呢,口感肯定很棒。”
这玉兰花酥就是一道做成玉兰花型的点心,花瓣都片片分明,又好看又好吃。
果然,一提到美食,安婕妤的心情立刻变得愉悦起来,什么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芳华馆北边的小偏殿里,明亮的烛光透过窗户纸映照在房间内,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柔和的光芒。在这个宁静的氛围中,几个秀女正围坐在一起,百无聊赖地说着话。
她们今天终于迎来了难得的轻松时刻,不必再像平日那样刻苦学习各种规矩和礼仪。明天就是殿选的大日子了,这将决定她们未来的命运:究竟是能够留在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嫔,还是可以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
其中一些秀女因为能够回家而兴奋不已,她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宫里虽然富贵什么都有,可就是没有自由,就这半个月都待的苦不堪言,以后就更不用说了。
有人不想进宫,自然就有人想进宫,总之都是忧心忡忡,是进宫享受荣华富贵,还是回家自由自在就看明日的殿选了。
不知是谁忽而将话题引到了,今日她们在雁池边上遇见的几个妃子。
“今日遇见的那几个娘娘,那个穿湖蓝色裙子的最好看了。”
“对,我也觉得她好看。”
“我都没敢抬头,你们居然还偷看了?”
“就看了一眼,那位娘娘也没发现。”
“她可真好看,我觉得我们都比不过她,宫里有她,你们说陛下还能看得上我们这些人吗?”
“我反正不在乎,我进宫选秀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的,家里希望我进宫能光耀门楣,可要是没选上他们也不会失望,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送我入宫的,就是我没选上也没什么。”
“那位娘娘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婉凝,你也长得好看啊,我觉得你的相貌不比那位娘娘差,你必然能被陛下选中。”
那个叫婉凝的女子,就是今日偷看景涵晚被抓了个正着的,本名杨婉凝。
京城人士,父亲是工科给事中,从七品,品阶虽小但职权奇重。
大梁的六科给事中主要是监察六部,属于监察机构,虽然级别不高,却是直属于皇帝的独立监察机构。都察院是名义上最高的监察机构,但管不了六科。
六科“俱系近侍官员,与内外衙门并无行移”,直接对皇帝负责,有自己的官衙。六科在工作中与都察院的十五监察御史有不同意见,“上疏互驳,皆控御前”,皇帝做裁决。
但是由于品阶不高,在一些事情的裁决方面,他们根本就没有话语。
能封驳章奏,却只能给予建议,做不做不是他们能决定的,而且大多数时候他们的话根本没人听。可纠举官吏,但只能弹劾,不能处罚,有时甚至会招致反弹或报复。
所以说,这个职位看似是职小权重深得皇帝信任,但实际上,他们的话很少有人能听进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是冤大头。
杨婉凝的老爹在工科给事中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他实在是不想坐了,他想挪挪地儿。
可他自己没什么能耐,就把目光投在了自家女儿身上。
他的女儿年方二八,正是芳华妙龄,生的也是貌美如花,刚好皇帝也年轻,按着规矩他的女儿做了皇妃,他的官职也可以进一点。
他打定好了主意,皇帝采选的圣旨一下来,他就把个囫囵女儿送进宫了。
眼下殿选还没开始,也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能不能打响。
杨婉凝听着她的夸赞,不禁轻笑道:“素雯,你长得也很漂亮啊,不要妄自菲薄嘛,说不定我没被留下,你被留下了呢。”
素雯闻言,却是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可别,婉凝我素日对你还不错,你怎么能咒我呢。”
她心中暗自叫苦,自己根本不想入宫做什么妃子,此刻只想着能够尽快回家去。
“要是这会子能有一个人害害我,让我错过殿选就好了。可惜这样不要命的傻子可遇不可求啊。”素雯喃喃自语地说道,眼中满是无奈和惆怅。
这个叫素雯的姑娘,姓周,湖州府归安县人,出身商贾,大梁商人依然是最底层的,但是商业却很是发达,尤其是开了海市之后,本朝的货物广销外域,尤其是丝绸、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