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说道,
“公子,你们坐,我去烧火!”
伊宁道,
“大婶,您把篮子里的干粮熥上吧,我尝尝!”
妇人急忙摆手,
“您是贵人,怎么能吃那些粗食呢,当家的这就回来,买了面来我给您烙饼吃!”
说着,妇人出去了。
伊宁看了看屋里简陋的很,除了南面一盘土炕,就是靠北墙的一张破八仙桌子和两把破太师椅。
炕上一头叠着几床被子,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了,而且打满了补丁。
想想皇宫里,再看看这寻常百姓家,真是天壤之别呀!
他看了杜寿田一眼,说道,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呀!”
杜寿田无言以对!
过了一阵,老汉回来了,
“孩他娘,米面买回来了,你做饭吧!”
“妇人问道,
“买了多少?”
“我买了一升米、一升面和一斤鸡蛋!”
伊宁从里屋出来,问道,
“怎么不多买点?”
老汉说道,
“多了不卖,少了嫌麻烦!”
伊宁道,
“多了不卖,为什么呀,家里这么多人呢?”
老汉说道,
“麦子一吊七八铜钱一石,我们可没有吃米面的福气!
刘财主说了,米面都是稀罕物,他也不多,我好说歹说他才卖了这些,而且还比市价高了五成!”
杜寿田骂道,
“可恶!”
伊宁心里纳闷,粮食这么贵了么?
自己印象里康熙雍正年间一石米也就五六百文钱,怎么现在贵了好多倍?
他看向杜寿田,
“现在的粮食这么贵了么?”
杜寿田摇摇头,
“不甚明了!”
伊国防一看伊宁的脸色,知道皇上生气了,吓的立在旁边低着头目不斜视。
妇人先煮上粥,让十四五的那个姑娘烧着火,他忙活着和面烙饼。
伊宁和老汉聊天,老汉姓刘,这个村就叫刘家村,没有别的姓。
他有五个孩子,大儿子成亲了,儿媳妇也给他生了一个孙子,儿子儿媳就住在西间。
他们夫妇和其他四个儿女就住在东里间。
家里有五亩薄田,去年收成不好,刚过完年家里就断了粮。
伊宁又问道,
“你们村几个财主?”
刘老汉道,
“有些钱的就他一家,还有两户小财主,都有百八十亩地,有车有牛,差的多了!”
“他们家很有钱吗?为人怎样?”
刘老汉道,
“据说有个万儿八千的银子,脾气不好,平常不和凡间人说话!”
杜寿田问道,
“为什么?”
“搁谁也不能脾气好了,要不然租子怎么收,利钱怎么收?”
伊宁又问道,
“附近有大财主吗?”
“有,北面平西府有个‘千顷章’,那真是大财主,家里老鼻子钱了!”
杜寿田道,
“‘千顷章’是什么意思?”
“财主姓章,家里有一千多顷地,大家背地里叫千顷章。”
“他的名声如何呀?”
刘老汉抽口烟说道,
“能谈到啥名声呀,缺德事干太多了,老百姓背地里都骂街,祖坟都快冒烟了!”
他老婆插嘴,
“听说逼死不少人呢!”
刘老汉一瞪眼,
“你胡说啥?”
杜寿田道,
“还有人命案?”
刘老汉叹口气道,
“哎!他家传了五六辈了,一辈比一辈缺德,要不然哪能有那么多钱!”
伊宁道,
“一家子都是坏人?”
刘老汉道,
“听说他的小儿子人不坏,还劝他们少造孽呢!”
“为啥呀?”
“这孩子是小老婆生的,他娘也是穷人家闺女!”
伊宁明白了,又问道,
“大叔,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那些干粮是不是讨饭讨来的!”
刘老汉说道,
“现在没有什么丢人的,也不怕公子笑话了,我们村有不少人家都去讨饭了!
昨天我二妮子和三小子出去了二十多里地才讨了几块窝头来,昨天晚上都饿着肚子没吃!
今天吃了饭,她俩还得出去呀,要不然,就一点干的都没有了!”
伊宁和杜寿田对视一眼,伊宁问道,
“跑出去那么远,怎么就俩孩子出去呀?”
刘老汉道,
“大人去了人家不给呀,只有看着孩子可怜才给掰一块窝头,谁家也不富裕呀!”
“你们干啥呢?”
“挖野菜、拾粪反正不能闲着!”
说着话,外屋阵阵烙饼的香味飘了进来。
不大会儿,饭做好了,伊宁一看,粥不少,熬了半锅,粥里也没有搁野菜。
大饼是在西边灶台烙的,只有四张,一升面也就只能烙这些。
烙完饼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