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见他心意已决,便也不再相劝,只是沉着一张脸站到了一边。
而传旨公公也终于确定,这一切都不是做戏。
他们安国的大皇子,是真的变了......
就这样,一院子里的人站的整整齐齐的,等着大皇子将石桌上的饭菜吃完。
好不容易等到他将饭菜吃完,以为终于可以回宫了,却又见大皇子起身走到了井边,弯腰打了一桶水,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清洗碗筷。
众人皆是震惊不已。
就连李丞相,也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外孙了。
就在众人怔愣在原地时,大皇子拿着洗干净的碗筷儿走到了一个侍卫旁。
他指了指隔壁的方向道:“这是邻居家的碗筷,我已经洗干净了,有劳你去帮忙送回去吧。”
那侍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确认道:“将碗筷送回到隔壁家吗?”
大皇子点头,然后对着传旨公公道:“走吧,回宫。”
说完便径直的出了院子,上了门口的马车。
穿着公公和李丞相这才回过了身,连忙跟了出去。
李丞相也跟着上了马车。
“微臣送你回去,正好还有事情要和德妃娘娘说。”
大皇子并未说话,而是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了邻居家的方向。
直到确认那守卫真的将碗筷送了过去,他才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李丞相皱眉道:“一副碗筷而已,你又何必如此重视?”
大皇子抬眼看着李丞相,郑重道:“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一粒粮食,一副碗筷,都是极其重要的。”
闻言,李丞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越发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外孙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李丞相才开口问道:“沈念情呢?大理寺可有将她捉拿归案?”
如今再听到沈念情的名字,大皇子心中已经没了任何波澜。
他摇了摇头道:“大理寺的人是来过,说要捉拿沈念情,不过却扑了个空。”
“因为沈念情早就已经离开了,就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
李丞相冷哼道:“此女还真是命大的很,竟然又让她逃脱了。”
“又?”
“外祖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沈念情不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被迫离开的?
听到大皇子如此问,李丞相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心虚的解释道:“沈家被诛九族的时候让她逃脱了一次,今日又让她逃脱了一次,难道不是吗?”
大皇子并不相信李丞相的说法,可也没有揭穿,而是安慰李丞相道:“外祖父放心,沈念情罪大恶极,迟早会被抓捕归案的。”
听到大皇子这话,李丞相是真的放心了,因为他断定,大皇子是真的对沈念情死了心。
就当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马车外一阵嘈杂,之后便看到大皇子掀开窗帘,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沈良谦?”
“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听到大皇子的话后,李丞相也掀开了马车的窗帘,见外面带兵之人真的是沈良谦后,才松开帘子,看向大皇子道:“他是在抄彭录的家。”
“皇上命他抄没彭录家产,归还百姓,以补其过。”
闻言,大皇子眼眸微动,看向李丞相道:“外祖父,我也想去帮忙。”
李丞相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直接答应了。
大皇子刚刚恢复皇子的身份,确实需要多立功,这样才能重新得到皇上的器重。
眼见大皇子跳下马车,朝着沈良谦走过去,李丞相的目光也紧紧的跟了过去。
待确认沈良谦并未拒绝大皇子后,李丞相才看向马车旁的传旨公公,淡淡道:“我们先回宫吧。”
......
瑞王府。
风华轩。
鲜花开的正盛,姹紫嫣红,香气袭人,将这座庭院装扮得分外妖娆。
微风拂过,花瓣轻舞,偶尔几片悠然落在青石小径上,增添了几分诗意与雅致。
凉亭里的石桌旁,坐着一位少年,那少年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似在与自己对弈。
他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智慧与谋略交锋。
黑白棋子在他指尖跳跃,每一次落子都显得那么精准而富有韵律,如同在演奏一曲无声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深远的意境。
“公子,彭录那边有新消息了。”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乱了专属少年的乐章。
安景洛执棋的动作猛地一顿:“怎么说?”
康楷回道:“收受贿赂、贪墨贡赋、剥削百姓、敲诈勒索。”
“还有,霸占百姓田产私宅,私设黑钱庄,以高利贷盘剥百姓。”
“被判了凌迟处死。”
“彭录这颗棋子,算是彻底废了。”
安景洛微微蹙眉,边将手中的棋子落下,边淡淡道:“真是愚蠢,竟被人抓到了那么多把柄。”
康楷见安景洛并无太大反应,面露担忧道:“先前彭录只是被暂时关押,并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