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足后,一众人说了会子话,起身去了西苑的戏台听戏。
王府上下处处精致,戏台自然也是宽大别致。整个戏台建于湖水之上,椭圆形成螺纹回旋,两边挂了琉璃八角宫灯。水边水榭宽敞简洁却不失精致,桌上摆了点心茶盏,丫鬟婆子在一边默默站着。
长孙夫人斜眼瞥了眼司琢,慢走了几步与二太太一齐,“夫人便过来同我坐吧。”
二太太笑了笑应了,待坐定打量了戏台,“听说点了贵妃醉酒,倒是出好戏,我也是许久没听过了。”
“确实是出好戏。”台上贵妃正举酒邀月唱着“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长孙夫人一笑,“杨玉环以天生丽质自美,都说贵妃不施脂粉便以让六宫粉黛没了颜色。”向司琢那边瞥了眼就,“我是想不到过这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今日见了贵府的六小姐,倒让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夫人谬赞,哪儿有夫人说的这般好。”二太太呵呵笑笑,“不过这孩子能得夫人如此称赞,倒也是她的福气。”
“不止是她的福气,更是夫人的福气。”长孙太太心满意足心情甚好,“如今夸她一两句算得上什么福气,她的福气啊,还在后边呢。”
两人相视一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司琢却有些坐立不安。
她知道今日二太太带她过来是想见见贵人,如今二太太一直与那边那位华服妇人说话,那夫人眼光又是热切的让人无法忽视,想来便是二太太想要巴结的贵人。
只是……
司琢这夫人到底什么身份,她总觉得四周目光实在太过诡异。
二太太的这位贵人似乎比自己想的要尊贵,司琢表情有些严肃,手指紧了紧。
转身对一边与几女说话的司妍道,“我觉得有些闷,妹妹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司佳见状,狠狠攥紧了双手。
两人出了西苑向着那边的双面通廊走去。
“那位夫人是宁国侯府的长孙夫人,”司妍笑了笑道。“宁国侯府本就是一品军候,虽说比不上如今的毅勇候府,但到底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这位长孙夫人也是身份尊贵。不过说起来,最值得一提的,倒是几年前时,太子迎娶了宁国侯府上的嫡小姐,也就数如今的太子正妃。”
司琢瞬间表情大变,骤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手心冒汗,强笑道,“竟不知道这位夫人身份如此尊贵。”
“谁说不是呢,京城权贵根结错杂,像宁国侯这样显贵的倒真是不多。”司妍点点头笑道,“只是姐姐这些年未曾出过府,也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不曾听说。太子和太子妃听说是打小便相识的,太子妃又是贤淑端庄,长大了顺理成章便被陛下赐了亲,两人倒是相敬如宾。”
司琢两手不由攥起来,“然后呢?”
“然后……”司妍向左右看了眼,“其实这事京城上下人人都知道,但毕竟是皇家的家室,到底不大光彩。”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咱们这位太子妃不知是怎的,嫁进东宫三年却是一直没有身孕,请遍了太医也是看不出半点,这刚开始还好,时间长了就算太子不急,陛下也着急啊。”
司琢觉得自己差不多猜到了,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再如何不关心这些事情,她还是知道一年前太子娶了京城第一美人,便是当今相府二小姐李心洁。
“这治了几年始终没用,陛下便又为太子另指了一门亲,便是那相府的二小姐李心洁。”司妍笑了笑,“京城传闻那位李小姐容貌绝色,一进东宫就封了侧妃。她身份尊贵,就算是太子妃相比,也不差什么,太子又对她宠的紧。我听说啊,太子爷已经很久没进过王妃的门了。”
司琢不知道司妍从哪里听说太子不进王妃的门,但总归不是空穴来风。这位李小姐容貌身份样样不输太子妃,而且能将太子妃逼得如此境地,绝不是等闲之辈。
今儿与长孙夫人一直针锋相对的那位夫人,想来便是相府夫人,这位李小姐的母亲了。
司妍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西苑,那边正唱着“奴似嫦娥离月宫,清清冷落在广寒宫”,看了眼司琢继续道,“如今东宫正妃失宠,侧妃风头紧。太子妃争不过侧妃,听闻整日以泪洗面,长孙夫人又是伤心又是无奈,谁让太子爷薄情又是个喜好美色的呢。”
周围除了核桃红绡,再无她人,司妍说话也没了顾忌,“长孙夫人心疼太子妃,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却始终行不通。听说长孙夫人还去宫里同太子殿下生母贵妃娘娘哭过呢。但贵妃娘娘说宠谁不宠谁,是太子自己的事,不是她能做主的。还抱怨太子妃这么多年未曾为殿下生下一儿一女,不替殿下着想也就罢了,还给殿下添麻烦,说的长孙夫人脸上一青一白的。”
司琢知道司妍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叹了口气道,“还有什么,一齐说了吧。”
司妍暗暗吃惊司琢竟如此镇定,“姐姐看来是猜到了。”望着她笑起来,拉着她的手道,“长孙夫人想寻个容貌绝色的,送进东宫里帮衬帮衬太子妃。只是人人知道侧妃出嫁前就是京城第一美人,长孙夫人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再美还能美得过侧妃不成。”
说罢欢欢喜喜拉了司琢手,“这不,长孙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