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妇回来的时候,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
“官爷,姑娘还在处理伤口,你怎得偷看呢?”
李恒途像做了亏心事一样,从门口弹回来。
“麻烦您了,好生照料那姑娘!”
村妇没再说话,推门进去,没好气地“啪”一声关上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老郎中走了出来。
“怎么样?先生,她好了吗?”
老郎中定睛瞧一眼李恒途:“官爷别着急,没有伤到心脏,就是流了很多血,需要好生养着!”
“她醒了吗?”
“她太累了,怎么也得睡到明晚!”
听到老郎中说得胸有成竹,李恒途吊在嗓子眼里的心总算沉到肚子里了。
他追上两步继续说:“先生,您妙手回春,一定能医好这位姑娘。”
“是姑娘命大!这一剑没有伤到要害,剑上没有毒,老夫一定竭尽所能治好她!”
李恒途立刻安排超阳:“带先生去领赏。”
他推门进屋的时候,那村妇正在收拾地面。
一块块染着血迹的布料被她拾起来,裹在一起。
“官爷,你是这姑娘什么人?看你快要急死了。”
李恒途看着脸色苍白的岳微微,心痛难忍:“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那村妇站直身子:“我说呢,站在门口偷看,太不像话了,倒是情有可原!”
李恒途尴尬地低头:“让您费心了。”
村妇走了以后,李恒途站在床边愣愣地看着岳微微。
左肩才包扎完的伤口,又渗出丝丝血迹!
他恨不得把那剑伤转移到自己身上,也好过看着她奄奄一息痛苦不堪!
这时,超阳敲门问候:“公子,让先生给你看看伤吧,顺便换件衣裳。”
李恒途一回神,打量自己,才发现衣服上尽是血痕!
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
此时,胳膊和背上的隐痛才传到脑子里。
“无碍,都是皮外伤。”
超阳走进门,拿着一身新衣服。
“公子,明小姐身受重伤,时刻需要您的照顾,您更该保重自己!”
李恒途坐下来:“好吧。”
老郎中处理完伤口,他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感觉精气神好了一些。
“明露醒来,看到我那一身血衣,定会害怕担心,现在这副崭新的样子才好让人放心!”
超阳也宽下心来,端着饭食劝他吃一点:“公子,边塞简陋,没什么好吃的,为您准备了一些小菜,您将就吃吧。”
“我哪吃得下!”
“自从公子得知明小姐受伤,一直滴米未进,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毫无胃口,硬吃也咽不下去。”
超阳摆好碗盘:“公子,您为明小姐也得保重身体。”
每当提起岳微微,李恒途就能多出些力气来,他觉得超阳说得有理,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李砚承回到房间,一直没闲着,他趴在桌子上,盯着地图研究。
检存劝他休息,他只道无碍。
那老郎中来拜访李砚承,他立刻收起地图。
“先生辛苦了,那姑娘现在如何?”
“她还在昏睡中,这次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得亏姑娘的身体底子不错,就是要好好调养着。”
李砚承想起岳微微说她死不了的情景,心里忍俊不禁,又想起那青远山冷冽的泉水,活跃的身影。
“先生说得没错,她身体底子是好的。”
老郎中一边诊脉,一边劝道:“您不能操劳了,虽是行军打仗之人,却是肉体凡胎,铁打的筋骨也受不得这种折腾!”
老郎中一语,吓得检存脸色大变。
“先生严重了,本侯的身体自己清楚。”
“哎!受着伤还中了毒,却又经历一场战火,侯爷的生命可比打仗重要!”
检存顾得不其他,插话进来:“先生一片赤子之心,侯爷应当听从医者的告诫。”
“老夫出个方子,侯爷就别研究战局了,这次好好休息一下吧。”
送走老郎中,李砚承正要打开地图,被检存一把抢过来。
“侯爷,回血丹数量有限,明小姐受伤以后,您就减少服药,属下知道您想把回血丹留给她,您现在需要休息!若您命悬一线,您部署的一切,万里河山,都会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