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微微想起了二公子和锦鲤的故事,她满心忧伤地说:“学长,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骆庄周一听,有些惶恐,哪有姑娘这般直白,问的这种问题。
他一边卷起画轴,一边摇头说道:“还没有。”
岳微微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有一个婢女和她的男主人产生了感情,但是这个男主人的母亲根本不会答应,还狠狠地打了一顿女孩,男主人求情,反而打的更狠,女孩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全身都是伤,不知道有没有人帮她治疗,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骆庄周听完,不以为意,这个女孩为了发家致富走上这条路,本来就在赌,如今赌输了,便有此劫数,这是冒风险需要承担的代价。
不过,他注意到岳微微的神情充满感伤和忧虑,便迎合着这份思绪说:“此女的经历让人痛心,男主人也会像你这样担心她的。”
“学长,您也觉得这个女孩的命运坎坷。”岳微微感觉自己找到了能够诉说心事的人。
“其实,她的命运就是这个社会带给她的,卖身契让她失去自由,依附着别人生存。”岳微微接着说。
骆庄周看着岳微微的头饰装扮,判断她不是丫鬟奴婢身份,说道:“所以她要成为让人依附的人。”
岳微微愣了一下,弱弱地说:“学长,你觉得那个女孩攀附权贵,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值一提吗?”
骆庄周心想:她还不是被打被发配,那个男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收起锦盒,抬头认真地看着岳微微,说道:“下次来看你,给你带礼物作为答谢。”
岳微微听到学长有礼物送给她,难掩高兴之情,点点头,说:“学长,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骆庄周想问她的身份,说:“微微为什么会在太……”
这时,岳微微感到树边有动静,转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去,李嬷嬷正向这边走过来。
她不由分说,向墙外挥挥手,顺着树枝爬回树墩上,又三两下从梯子上跳下来。
李嬷嬷站在原地,气得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话来。
岳微微跑过去,小声认错:“嬷嬷,我太无聊了,就爬爬树,看看墙外面,那墙外面有片池塘,水草已经长起来了,映得池水青青的,太阳照的时候会闪着绿光。”
李嬷嬷不知道应该跟岳微微说什么,抖着嘴唇,一直沉默。
墙外的骆庄周面对突然消失的岳微微,心中愈发好奇,两次询问身份,都被打断,只得摇摇头,快步赶路。
上次散学时,他肠胃不适,独自去了茅厕。如厕后,他一人站在学赡堂的院子里,环顾张望。
这个院子外面还有院子,重重叠叠,李恒安出身在这偌大的府门,呼风唤雨,而他住在一个偏僻的木屋里,家徒四壁。
鬼使神差间,骆庄周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墙边,遇到了岳微微。
这次又借口如厕,不能逗留,要立刻离开太尉府。
墙内,岳微微与李嬷嬷相对而立,岳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不敢出声。
李嬷嬷站立良久,抬抬手,想说话,却无声地哭起来。
直到眼泪滴在地上,岳微微才猛抬头,看见一张泪眼婆娑的脸。
“嬷嬷,我错了,我不应该爬树,嬷嬷……”岳微微央求道,伸手去擦拭李嬷嬷的眼眶。
李嬷嬷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姐……小姐……呜呜……老奴知道……您受了太多委屈……住进这个太尉府,您就没有笑过,现今遭难,忘却过往……呜呜……”
岳微微听得心中过意不去,她一个小辈,让长辈担惊受怕,有点不近人情,不知好歹。
她赶紧扶住李嬷嬷,柔声说道:“嬷嬷,您对我很好,照顾我的饮食起居,一切为我着想,我都知道,我……我爬树不对,您罚我吧!我去跪软垫。”
李嬷嬷抓住岳微微的胳膊,说:“小姐,不能全怪您,您忍辱负重,太懂事了,现在好似变化了一般,耍耍小性子,反倒能看见你笑。”
岳微微很惊讶,她没想到李嬷嬷一反常态,竟然这么说,有点无所适从。
李嬷嬷破涕为笑,抹着眼泪说:“小姐现在的精神头比昏迷前还好呢,能吃能睡……还能爬树!”
岳微微“嘿嘿嘿”地笑起来,李嬷嬷说起笑话特别幽默。
两人一起向前院走,李嬷嬷说:“刚才去集市买乳鸽,刚出府门没多久,想起小姐昨日换下来的衣服,那是明夫人为小姐挑选的,小姐喜欢的紧,虽然滴了墨汁,但是那裂痕说不准能修补,老奴就想顺道一起拿去西市的良东成衣铺,这件衣服就是在那买的,那的伙计手艺好。”
岳微微听得心里七上八下,为了爬树,弄坏了明露最喜欢的衣服,真是罪过,以后收敛些为好。
李嬷嬷在衣柜底部找到了那件刮蹭的衣服,长乐叠的整整齐齐地摆在那。
岳微微帮她拿出来,李嬷嬷抱着衣服说:“小姐也累了,好好休息,晚上吃炖乳鸽。”
“咱们一起吃!”岳微微笑着邀请她。
李嬷嬷叹息一声,和蔼地说:“小姐对我们这些下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