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湫面对叶漓一连贯的询问,抿唇说:“大师兄就是大师兄。”
“这算是什么回答?”
见又是一样的回答,叶漓的表情似有些无可奈何。
沉默一会儿,罗湫眼中坚定的道:“那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是不是你。”
叶漓有些不解:“是啊。”
“我在被沈雾年强行剥离躯体之后,并没有消散。游历多年,我也见过许多,自寻人世间的苦难虽无解,却也知人生非困难而妄为。”
罗湫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对眼前人说:“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询问的这些问题我虽不能回答,但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一个回答。真真假假,不论我有没有之前那个时间段的记忆,我将大师兄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在修仙界,在青御门,你是我们的大师兄,这样就够了。”
叶漓刚才说的那些话,听着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所以在说完之后原本以为要得到反问亦或是沉默,做好罗湫接他下一个反应的准备。然而听到罗湫郑重其事的说出这番话来,反倒有些尴尬。
看来是叶漓这个好人形象在他们眼中太根深蒂固了。
毕竟也是,叶漓开始表现出玩游戏的态度是从山上下来,去了北域的时候。而那时的罗湫只是几次见过叶漓几面,后面就带着毕骜出了雨雾林。在他的记忆里,的确鲜少看见叶漓对待生死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
“唔……”
叶漓沉默了。
叶漓想通了。
想通的原因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反之,他觉得有人跟他一样不是个东西。
自己为何要像个小怨妇一般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严枫安刚才嘀哩呱啦说了一通,那话语中意有所指般的字词。结果现在他走了,叶漓自己在这里跟个不得了的事情一样专注做什么?
应该把严枫安暴打一顿。
叶漓准备等一下有时间就给某人传信说这边有人发疯,然后让他过来教训教训。反正现在对于事情都是敞开了说,之前还掩藏的那么辛苦,早知道给严枫安一个大嘴巴子了。
想通了之后,叶漓撇嘴,走过去拍了拍罗湫的肩膀。
“走,找师父装小白花诉苦,告有人欺负你我哥俩去。”
这边,处于昏迷状态下的任未,被祁深她们不知带到了何处。但这里景色很不错,水域充沛,鸟语花香。正前方还有一个巨大的树,壮观的树枝一直向周围延伸,茂密且层层叠叠的树叶彻底遮挡了树下的阳光。
但他们走近时发现树下还坐着一个男人,正靠在比他身体还宽大几十倍的树干上,痴痴的看着远方。而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把极为粗糙工艺制作的长剑。
正欲开口叨扰,待到走近祁深才发现,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客栈给云鹤喂药的男人。
正在愣神的男人见他们三个过来,定定的看着他们一会儿,然后才注意到昏迷的任未。
“怎么死了的人都喜欢埋在这里?难不成这里风水好?”
他开口祁深就有些不太喜欢,带着一点地痞流氓的那种派头。
云鹤神色淡淡,将任未放置一边的石头上后,对男人作揖缓声开口:“实在很抱歉,我们对这周围不是很熟悉,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如若打搅您的休息,我们便另寻他处。”
他也不回话,在云鹤回答的功夫一直看着她。
祁深一开始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度,眼下见他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云鹤更是不乐意。
但不知为什么,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人看云鹤的表情很奇怪。他的眼神并不是生理上的那种迷恋,也不是对于一见钟情的视感。而是一种纯粹的,看待许久未曾见过人的眷念,不掺杂着任何男女之情,对于难以言表的思念之情。
云鹤被这么看,心里有些不理解,越来越不太对劲,但这个人却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云鹤沉默了。
云鹤将祁深拉到一边,犹豫良久,大胆开口:“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以看母亲的眼神看我?”
祁深:“……”
虽然不想承认,但祁深也有这个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沉默。
但这不可能。
两人几乎都是幼年来到了门派,一同长大,一同修行,连年少时期的那些丢脸事迹都一起干过。怎么可能另一方生了个孩子,不光他不知,同门还不被知晓?
但又不可能直接到人家面前开口问,你是不是把我看成你娘之类的话。
商讨一番,两人决定沉默。
男人听见了他们所探讨的内容,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没让你们不休息。”
“既如此,多谢公子。”
道谢过后,云鹤和祁深便将任未扶到了树干那边。祁深刚把人放下,一转头就对上男人毫不掩饰,比方才看云鹤还要灼热的眼神。
祁深:?
刚才看云鹤是娘,难不成自己是他爹?
祁深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脑子顿时觉得荒谬。以作掩饰的轻咳一声,转移视线注意到他身旁的剑,于是绕开话题道:“公子这剑做工如此粗糙,却细心放在身侧,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