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会武功的只是黄裳一人,他逃得了,但他的家人逃不了,黄裳的父母妻儿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于是黄裳便隐居山林………”
徐哲打断王重阳,道:“你说他乱了武林规矩,你可知他乱了什么规矩?”
王重阳道:“史册有载,昔日波斯明教传入中土,徽宗皇帝因只信奉道教,便在宣和二年冬,下旨派黄裳带兵去剿灭明教。不料众官兵连连败退,黄裳心下不忿,便亲自去向明教的高手挑战,一口气杀了几个法王、使者……便是这些被杀的人,却是各大武林门派的弟子,因此便惹下了事端。”
这些与《九阴真经》有关的东西,王重阳早已将能查阅的,全部翻阅清楚了。
而说到这里,那答案似乎已经分外明显了。
王重阳稍一沉默,道:“你是黄裳后人?他的孙子?亦或曾孙?还是当时那些未被杀净的亲人?”
徐哲苦笑,道:“并非,道长你可是猜错了,我与黄裳并无一丝血缘关系。”
怎会?
这大大出乎王重阳心中所料,他面露惊讶。
徐哲沉声道:“我并非黄大人的后代。当年黄大人带兵剿灭明教,手下士兵亲信众多,而我……”
王重阳恍然大悟:“你是当年那些幸存下来的士兵的后人。”
徐哲垂眸,道:“正是如此。”
王重阳又问:“那这《九阴真经》,又是如何与你扯上了关系的?”
徐哲叹气,道:“为了忠义,为了报恩。”
这答案真是出乎预料!王重阳一时愕然,拧眉深思起来。
徐哲望向窗外,今夜的月色极好,清澈皎洁,银辉无边。
徐哲走到窗边,手摸窗沿,陷入回忆。
……不,咱们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要给人想象空间。
于是徐哲只是简单道:“当年,我的父亲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新兵,开战时不过才一十有五,比现在的我还要年幼一些。”
这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开头。
“父亲多次受黄大人恩典,被黄大人所救。当年讨伐明教,朝廷中人本身就死伤惨重,后来更是有武林人士掺和进来……”
徐哲有些说不下去,他突然觉得窗外的那片亮色好看极了,仿佛能透过那轮散着清辉的弯月,继而看到天空上方的尽头。
他试着在脑中勾勒出父亲的身影,尽管,他其实从未见过他的父亲。
徐哲有些痛苦,他捂住胸口,浅浅呼吸了两口。
并不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而是他并未亲身经历那个时代,无法将父亲对黄裳的忠义完美的叙述出来。
于是,他便简单的用了时间来证明一切。
他面色凝重,透过一地银光,回望历史长河。
徐哲叹息道:“宣和二年冬,黄大人被徽宗皇帝派去讨伐明教,当年,黄大人六十七岁,父亲十五岁。”
这些,哪怕看原著时不曾在意,在这里的史册上,却是都能查得到的。
“事后,黄大人全家上下被屠戮殆尽,黄大人逃到山林,满心仇恨,潜心钻研那些武林人士的武艺,力求得到破解之法,以报家仇。”
“黄大人日思夜想的就只是武功,别的甚么也不想,再次出山时,却是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了四十多年。”
王重阳面露惊讶。
徐哲苦笑:“是啊,黄大人去世的时候,已经足有一百一十多岁了。”
王重阳心下震撼,不禁脱口敬佩道:“这真是位了不起的武学大家。”
徐哲笑着颔首赞同,又道:“黄大人隐居山林四十年,我父亲就在他身边呆了四十年。这四十余年中,哪怕黄大人脑中整日只有武功,从未与父亲说过一句话,父亲也始终不曾离弃,吃食一类,也一直都是我父亲准备的。”
忠义之人从来都是受人敬佩的,王重阳不由再次赞道:“你的父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汉子。”
听到王重阳夸赞他的父亲,徐哲的笑中带了丝真意。
他继续道:“黄大人出山之时,并不知已经过了四十余年,他去找他的仇人,却发现那些仇人竟然一个个都不见了。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却发现那唯一的仇人,竟然已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那老婆婆病骨支离,日薄西山,哪怕黄大人不动手,也没了多少活头………黄大人这时才从那种无我的境界里清醒了过来,道,原来已经过了四十多年了。”
《九阴真经》因道藏所起,因仇恨而终。
王重阳不由心生悲哀,道:“满心仇恨,四十余年,出山之时,却已无仇可报,物是人非……”
徐哲苦笑,道:“可不就是物是人非,但直到这一刻,黄大人才真的醒了,他心道,都老了,他也活不久了……黄大人与道长你,以及天下人所想一样,如此精妙武学,就此消失,岂不可惜?”
“于是,他便将毕生所得著成了《九阴真经》。”
“临死前,他歉意满满的对父亲道歉,又感谢他四十多年来的照看。”
“他将《九阴真经》交给了父亲,并道,这一番心血他舍不得毁掉,但他也知道,若这般秘籍到了武林上,只怕会搅的武林中不得安宁,满城鲜血,冤冤相报何时